李居安上了岗子一瞅,一只小黑熊被扒皮放血去了内脏。瞧起来生前在80斤左右的小黑熊,现在连骨带肉也不过60斤不到。
边上三条狗躺了两条,另一条昏迷过去不知死活。
“你们俩大男人斗不过一头80斤都不到的小熊?”
孙为民和陆志强本就忿忿,憋屈。他们本想证明李居安能打熊,他们也能刷黑瞎子仓,没想到俩人连一只小熊都打得费劲,更不提损失四条好狗。孙为民检查了花儿蛋的耳朵,狗耳朵被近距离的火枪这么一震,定然是聋了。以后怕是也没法带花儿蛋上山。
宋德生来了精神,有了李居安在边上,他胆子也大很多,喊道:“你俩杀一头小熊把狗都折腾没了,净搁着拖后腿,换谁以后也不敢和你俩组队。甭看谁都能打熊,打熊不简单,结果你俩挨着教训了呗。”
孙为民本就心中恼火,现在又被宋德生说风凉话火上浇油,他心中火起猎猎往上窜。他愤怒,但还是嘴硬,喊道:“你们懂个屁!我寻思捉活的。把这头小熊抓回家,养大了再杀胆卖钱。”
陆志强看了他一眼,也觉得这理由就离谱。
李居安啧啧两声,阴阳道:“这可真是大聪明呐,多好的主意,咱怎么就想不到?多抓几头小熊回去养着,养大了卖熊胆呗。你真是老太太跳皮筋。”
宋德生奇怪道:“啥意思?”
李居安说道:“纯几把扯蛋呗!”
宋德生哈哈大笑。
孙为民烦躁得很,现在没有了狗,爬犁都没法拉。加上他身边两条狗瘫痪,但也得拉回去啊,不然没法和孙全德交代。他又怕把狗拉回去后,惨状被爸看见,他被打得更狠。
他左右为难的时候,李居安牵来骡子,喊道:“没牲口拉爬犁了呗。我出牲口,见面分一股,不分就告你爸。”
孙为民脸色惨白:“你特么真损呐。我自个拉爬犁也不给你分股。”
陆志强和他用侵刀砍了木头做爬犁。
李居安看着被拖下水的陆志强,啧啧两声:“陆家老爷子还是教得好啊,陆志强枪法准,手还特稳,开枪腿脚也不打颤,直接对准就爆头补枪,天生打围的料!”
陆志强骂了句:“你不就是想分股么,拿上肉闭上嘴下你的山去。”
李居安还真不是为分股来的,他看着陆志强狼狈的模样说道:“陆家老爷子满屯的找你,都和孙家干仗起来了。你倒跟着孙为民来猎小熊。这么小的熊,能卖出几个钱呐。你俩咋寻思的啊,就算靠山吃山,你们这样个打法过几年山也空了。”
孙为民和陆志强都低垂着头,耸拉着眼睛不答话。
他们原本想要进山猎熊证明一下不比李居安差,绝对梦碎不说,死了猎狗还重伤。他们心里也知道坏了。这下回家咋交代?
李居安从宋德生嘴里得知,孙为民刚才还碰见虎大王。
他一问,孙为民支支吾吾,又说也没真瞧见,不知道是不是虎大王。
宋德生不干了,喊起来:“刚才忽悠我的嗷?就搁我面前装比?碰见李哥过来不敢吱声?”
孙为民也委屈:“二青还搁那坑里不知死活,我也犯不着用这种事骗人啊。”
四个人,人多势众,李居安牵着骡子,骡子驮着小黑熊连骨带肉的布兜子,还有三条眼瞅着不太行的狗。孙为民也壮起胆子,敢跟在李居安后头,回三里地外的天仓坑瞧一瞧。
三里地,他们刚才惊慌失措跑来,跑得极快和逃命似的。要不是追着雪地脚印,他们都摸不着林间回去的路。
现在孙为民看着刚才狂奔的大步脚印,心里还是胆寒发怵。那嗓子低频兽吼,让他脑海中阴影挥之不去。只有近距离听过兽吼的人,才能想象到掠食者就在耳边炸开吼声的震撼和恐怖。
宋德生奇怪道:“咋地孙哥,走那么慢,老胳膊老腿儿的风湿嗷?”
孙为民嘴硬道:“咱们正经猎人,成天上山溜达,哪有不风湿的。这种风湿和关节炎,叫猎人光荣荣耀的勋章。”
两人扯着嘴皮子,宋德生也不甘落后,嗤之以鼻:“切,就你是正经猎人,我就是半路出家?山上寒气重,你再这么着下去,风湿关节炎变成老毛病,老了全是遭罪病。”
几个人一下子就想到陆家老爷子,得了严重的风湿关节炎,一道雨天膝盖骨疼得直抽抽,钻心的痛。这种毛病不致死,但落下一辈子病根治不好,还真是遭罪病。
几个人拌拌嘴,一路追到了天仓坑底。
李居安领着大虎仔细检查天仓坑底,还真发现了四个大大的掌印陷在雪地里。
按照掌印的形状看,是虎大王的可能性极大。而且大掌印绕着坑有好几圈,像是试图蹲守仓口,最后失了耐心开始用爪子刨出坑洞钻进仓口。
四人严阵以待,架枪端脸生怕虎大王忽然从仓口窜出来。一个最新的掌印,留在雪地仓口,掌印间有些许冰渣。
这掌印对于擅长码踪的猎人并不难分辨。只有山牲口长久的守在雪地里等,热乎乎的肉掌垫才会把雪捂化,雪水又凝成冰渣。
李居安观察了虎大王掌印的方向,是朝外的,然后一路腾跃快速没入林间消失不见,再想追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