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额角渗出冷汗,这要命的问题到底要如何作答才好啊?
说王爷眼里有情,便是明晃晃地拆穿王爷的谎言,戳破他“利用王妃”的假面,后果不堪设想。
可说王爷眼里无情,又明摆着睁眼说瞎话,万一王爷怪罪下来,自己岂不是自找麻烦?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憋不出一个字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破浪的声音随之响起:“王爷,苏丞相求见。”
谢淮安一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只老狐狸还真是沉得住气,竟等到现在才来找他。
可惜,他压根不打算帮这位岳父解决问题。
“不见。就说本王近来忙于郡主大婚事宜,无暇分身。让他若有事,自行去找王妃。”
“是,王爷!”破浪领命而去。
苏丞相在王府大门外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最后却被告知王爷没空见他。
他顿时脸色铁青,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从前谢淮安不待见他就罢了,可他现在好歹是谢淮安的岳父,哪有女婿让岳父吃闭门羹的道理?
苏丞相越想越气,回到相府即刻让暗卫带了封信给苏凝芷。
苏凝芷才刚躺下准备午休,就收到父亲的信,邀她去茶楼一聚。
碧玉一脸担忧:“王妃,要不奴婢帮你回一下老爷,就说您身子抱恙,暂时出不了门。”
“无妨。”苏凝芷神色浅淡,“父亲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忽然邀约,想必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我这个做女儿的,自然要为他分忧。”
离上次在二公主宴会见面,距今已有三个多月,她却连一封谢淮安和北国的通信都没弄到,也难怪她这个父亲会如此着急。
今日见不到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凝芷准时赴约。
雅间内,苏丞相正襟危坐,眉头紧锁,神色阴沉,往日里的沉着冷静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焦虑和担忧。
苏凝芷看他这幅模样,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父亲位高权重,却连见自己女儿都要如此小心翼翼,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吗?”
“芷儿,为父问你,荣儿被钦点为御前侍卫,是不是你让靖王做的?”苏丞相沉着脸,语气中带着质问和不满。
苏凝芷没想到他第一件质问的竟不是她没拿到谢淮安通敌的证据,而是自己弟弟的差事。
这个父亲,眼中果然只有自己的嫡子。
她坐在桌前,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漫不经心道:“是啊,父亲,弟弟今年都十六了,还天天游手好闲,不思进取,给他一个御前侍卫的差事当当,不是挺好的嘛?”
“好什么?”苏丞相吹胡子瞪眼睛,“御前侍卫可是帮陛下挡刀子的,你弟弟才十六岁,你怎么忍心让他当这么危险的差?”
“父亲就是这般护着弟弟,才将弟弟养成个纨绔子弟的。”苏凝芷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女儿也是为了你和母亲着想,怕你们老无所依,这才给他谋了个体面的职位。父亲不明白女儿的良苦用心,还责怪女儿,真是让女儿心寒!”
“你……”苏丞相气结,语气生硬道,“你姨娘的心疾,是不准备续药了吗?”
苏凝芷心里冷笑,父亲果然跟上一世一样,只会拿宋姨娘来胁迫她。
“父亲应该收到靖王府送去的药物配额了吧?”苏凝芷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冷声道,“姨娘心疾所用的药物,靖王府也未必供不起,父亲确定还要用这个来威胁女儿吗?”
苏丞相被她这的话噎住,他气急败坏地说道:“好哇,你当上靖王妃,就以为可以呼风唤雨,可以跟为父对着干了吗?别忘了你是老夫的女儿!靖王那样的男人,心机深沉,城府极深,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真正信任你!他现在对你的好,都不过是为了利用你而做表面功夫罢了!等时机一到,他随时可以抛弃你!到时候,你连退路都没有!”
苏凝芷嘲讽一笑:“说得好像父亲不会这样对女儿一样!在父亲眼里,女儿不也是你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吗?我为了家族利益嫁入靖王府,到头来却成了父亲手中一颗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父亲难道是为了我的幸福才让我嫁进靖王府的吗?父亲不过是为了拿到靖王通敌的罪证罢了!你可有想过,若我偷书信被抓,会有怎样的后果?”
“你……”面对苏凝芷咄咄逼人的质问,苏丞相又惊又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仿佛今天才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女儿。
但他毕竟混迹于官场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见她油盐不进,立马换了个方式。
“芷儿,如今朝堂局势波橘云诡,为父也是进退两难,这才想让你拿到靖王通敌的证据,以便以后保全苏家。你是父亲的女儿,若父亲出事,你也难逃牵连,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苏凝芷懒得和他多费口舌,直截了当地提条件:“女儿可以为父亲偷到靖王和北国的通信,但父亲要答应女儿,拿到那份信之后,要与我姨娘和离,还她自由!”
苏凝芷心里很清楚,只要宋姨娘一日在他手上,自己就一日受制于他。
要摆脱他的控制,就要让宋姨娘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