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芷深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道:“臣妾方才回栖梧苑更衣。”
话音刚落,苏锦月便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靖王妃,你刚刚穿的就是这套衣服,分明没有更衣!撒谎也找个好点的借口吧!”
苏凝芷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回宴席之前就该换身衣服,现在真是百口莫辩。
何太妃见她神色有异,连忙问:“王妃,你可有人证?”
苏凝芷摇了摇头。
为了不被人知道她和苏丞相私底下的交易,她还特地遣退栖梧苑所有下人,就连贴身婢女碧玉都没带着。
苏锦月像是抓到什么把柄,声音愈发尖利了起来:“这么说,靖王妃根本无法证明那些加了泻药的菜肴不是你让人端上来的?”
苏凝芷只沉声重复道:“臣妾没有让任何人给三皇子妃送菜,也从未去过后厨!”
“谁能证明?”苏锦月咄咄逼人。
“属下可证王妃清白!”一道清朗的声音自人群中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形挺拔、面容俊逸的侍卫阔步上前,抱拳行礼道,“回太妃、王爷、三皇子、皇子妃,属下奉命护送靖王妃回栖梧苑,王妃在苑内停留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彼时,三皇子席上菜肴已上,而三皇子妃出事之时,王妃还未离开栖梧苑。此事与王妃绝无关联,还请明察!”
苏锦月霎时愣住,她万万没想到,为苏凝芷作证的竟会是破浪!
那个上一世和她爱得死去活来,让她不顾伦常,飞蛾扑火般也要在一起的男子!
江渊不依不饶:“既然你护送王妃回苑,王妃为何先前不曾提及?况且,你区区一介侍卫,如何得知本皇子席上菜的时间,以及王妃离苑的时间?分明就是胡编乱造!”
破浪朝江渊一拱手:“回三皇子,属下奉王爷之命暗中保护王妃,王妃并不知晓属下跟随。至于属下为何知晓殿下上菜和王妃离苑的时间,是因为属下在王府屋顶巡视,将府内一切尽收眼底。”
听到这话,苏凝芷神色骤变,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瞬间蔓延至全身。
破浪这么说,他肯定也看到自己和父亲苏丞相的密会,若他告诉谢淮安……
以谢淮安近乎残酷的性子,她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下场。
江渊对破浪的解释嗤之以鼻:“你是靖王府的人,自然会帮你们靖王妃说话!一个小小侍卫,也敢在本皇子面前信口雌黄!来人,把他给本皇子拿下,杖打三十!”
话音刚落,他从皇子府带来的侍卫立刻上前,将破浪双手反剪,压跪在地。
见上一世的情人要受罚,苏锦月心急如焚,下意识地一把抓住江渊的袖子:“殿下,不要!”
“月儿放心,胆敢欺负你和你腹中孩儿的人,本皇子一个都不会放过!”
苏锦月语气软了下来:“殿下,臣妾看这侍卫……不像说谎,不如再问问清楚,或许真是什么误会呢?”
江渊没想到苏锦月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反对:“既然月儿都这么说了,那便问清楚些吧!”
苏锦月转头看向被制住的破浪,极力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轻声问道:“你既说站在高处,能将王府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那我问你,你可看到是谁下的泻药?”
“属下没能看到下药之人,”破浪抬起头,目光锐利如鹰隼,“但属下能找出领头将下了泻药的菜肴送至三皇子餐桌的婢女!”
破浪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婢女脸色骤变,惊恐地望向何婉珍。
何婉珍眼观鼻鼻观心,作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确实授意人在后厨对苏锦月的菜动了手脚,但破浪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拥有透视眼。
况且,她自始至终都未曾露面,就算追究起来,也牵扯不到她身上,大不了再像上次一样,推个替罪羊出去便是。
她不动声色地以指节轻叩桌面,身旁的贴身婢女立刻会意,悄无声息地隐入人群,朝那名神色慌张的婢女靠近。
苏锦月对破浪的回答显然有些意外:“此话当真?”
此时,谢淮安沉声开口:“三皇子妃不必怀疑,破浪乃本王精心培养的暗卫,不仅武艺超群,五感亦远胜常人,即便身处高处,也能精准辨认出特定目标的容貌。”
苏锦月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破浪敏锐如鹰隼般的表现,与她记忆中的截然不同。
上一世,她和破浪的私情之所以会被谢淮安撞破,正是因为那晚破浪没能及时察觉靖王府侍卫的靠近。
如果破浪真如谢淮安所言,五感超于常人,那夜的动静那般大,连她都听到了风吹草动,破浪又怎会毫无察觉,以至于他们被谢淮安捉奸在床?
思绪纷乱之际,破浪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把下了泻药菜肴端给三皇子妃的就是她!”
被指认的婢女顿时脸色惨白,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奴婢也是奉命行事,求王爷太妃饶命!”
谢淮安神色阴沉:“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婢女浑身颤抖,想起何婉珍婢女的警告,哭喊着:“奴婢、奴婢是受靖王妃指使……”
“事到如今,你还想污蔑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