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寒霆抱着她潜入水下，姜疏一时间忘了怎么呼吸。
那种莫名的压迫感，窒息的恐惧感，忽然就涌上了心头。
脑海里不停冒出三年前那场大火，她就躲在角落里，眼看着火势越来越猛，她跑不出去……
外面的呐喊声越来越小，她的回应声也越来越轻。
救命……
湛寒霆睁开眼，姜疏的脸憋得通红，睫毛颤抖着，被他紧紧扣住的腰肢不停挣扎着。
她的手指猛地划过湛寒霆的后背，清晰的疼痛感让湛寒霆倒吸一口凉气。
他抱着她从水中潜出来，不舍的放开了她。
她却低着头，双手抓住湛寒霆的手臂，浑身都在颤抖。
湛寒霆忽然感觉到不对劲。
他挑起姜疏的下巴，水珠和眼泪融为一体，她红着眼睛，有些抽噎。
湛寒霆沉默了。
他就是吻了她。
她至于这样？
就这么讨厌他？
浴缸里的水被血染红，一股生锈了的血腥味在嘴边淡开。
姜疏睁开眼睛，睫毛被打湿，三年前的画面不停的在脑海中播放着。
姜疏只觉得浑身都冷，冷的要死。
她伸手，忽然抱住湛寒霆。
湛寒霆怔住，双手有些无措的，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好。
姜疏双臂紧紧的搂着
湛寒霆，心就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似的，“救命……”
“沈长青……”姜疏闭着眼睛，呢喃着沈长青的名字。
湛寒霆到嘴边安慰的话，被沈长青的名字打了回去。
他垂下眼眸，看着挂在自己怀里单薄的女人。
姜疏抱他更紧，“沈长青……”救的不是我。
姜疏的眼泪莫名掉的更凶。
那场大火，沈长青救的不是她。
她看到了……
湛寒霆闭上眼睛，心像是被什么剜了一刀。
他抿唇，淡淡的问：“他把你害成这样，你还爱他，是吗？”
姜疏完全没听进去他说的话，只是沉浸在回忆里无法出来。
“姜疏。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他湛寒霆，又哪里比不上沈长青了。
就因为，他是湛家的私生子吗？
那沈长青呢，他八岁就在沈家，他一个没爹妈的丧家之犬，又比他高贵到哪儿？！
“姜疏，你真的没有心。”湛寒霆垂下眸。
抱着他，口口声声喊着沈长青。
他爱她那么多年，可她的眼里却至始至终只有沈长青。
多可笑。
“叶江！”
湛寒霆忽然喝了一声。
姜疏浑身一颤。
叶江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人都傻了。
什么情况？
…
…
卧室。
叶江推着湛寒霆从浴室出来。
他换了深灰色睡衣，这会儿正拿着毛巾擦着头发。
“我帮你涂药。”姜疏小声说。
湛寒霆看了她一眼，脸上表情有些凶，语气冷冰冰的，“管好你自己。”
看到这样的湛寒霆，姜疏还是有些害怕的。
但他后背的伤毕竟是她抓的。
叶江将湛寒霆推到沙发旁边，递给姜疏一个眼神，说：“湛爷，我下楼拿个东西！”
说完，叶江一溜烟就跑了。
湛寒霆想喊他都来不及。
姜疏已经来到湛寒霆的身边，伸手解开他身上的睡衣。
湛寒霆握住姜疏的手，他眸光看着窗外，十分冷漠。
“怎么，你不好意思了？”姜疏瞧着他，语调里带着几分不满。
又不是刚才在浴室里调侃她的时候了？
湛寒霆拿开她的手，那张脸又丑又冷，他压着嗓音，凶狠狠的说：“出去！”
姜疏不懂他为什么发脾气，难道因为她不小心把他拖到浴缸里？
“我会出去的，但不是现在。”姜疏强势的解开他的衣服纽扣。
湛寒霆摁住她的手，抬起头，目光冷厉的看着姜疏，“姜疏，你给我出去！”
姜疏拧眉，“我给你涂完药再走不行吗？
”
“立刻出去！”
他语调十分强硬。
可姜疏比他还要强硬。
他越是让姜疏出去，姜疏就偏不出去！
湛寒霆直接打翻她放在茶几上的药箱。
东西掉了满地，药罐在姜疏的脚边碎成两半。
姜疏攥紧了手中的医用棉，再抬眸看湛寒霆，他更冷漠了。
姜疏不由得委屈，“我又没得罪你，你这是干什么？”
“让你出去，听不懂？”
姜疏偏不！
她就站在湛寒霆的面前，红着眼睛看他。
气恼时，眼泪也跟着往下掉。
想起三年前那场大火，她便更恼。
那场大火之后，她生了一场大病，丧失了一部分记忆，还造成了幽暗恐惧症。
所有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她都会浑身发软的害怕。
深海、天台、停电、没有光的电梯和安全通道亦或者是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