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姜疏终于绷不住，她头靠在窗户上，外面下起了雪。
好像老天都在和她一起哭泣一样。
程斐然几次往后看，明明离开他那么痛苦，为什么非要离开？
姜疏闭着眼睛，以为这样眼泪就不会继续掉了。
可越是这样，就眼泪就越是不受控。
脑海中不停的回想着刚才湛寒霆的那个表情。
他仰起脸，笑着看她，薄唇轻轻的吐出一个字：“滚。”
是发自内心的让她快滚吗，还是担心自己等下情绪不受控伤害到她呢？
她真真正正的看出了他眼里的可惜，是在可惜什么？
可惜他的计划没能成功，还是可惜她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他呢？
姜疏望着窗外，城市灯火阑珊，大雪来的突然，地面很快覆上了一层白，窗外风很大，吹的树枝沙沙的响。
她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挠着一样，迟迟都平静不下来。
姜疏擦干眼泪，望着程斐然，声音颤抖的说：“斐然哥，放个音乐吧。”
程斐然嗯了一声，修长指尖在车内屏幕上摁了一下，却不小心点到了广播。
响在耳边的，是刚才湛寒霆接受采访时，记者问的问题：“那湛爷接下来最想做的一件事儿是什么？”
程斐然顿了一下，想去关闭，却
已经听到了湛寒霆的回答。
他说：“给我家大小姐补一个婚礼。”
那样干脆的回答，即便没有看到脸，也知道是多宠溺的神色。
姜疏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刚咽下去的眼泪，又一次跑了出来。
程斐然沉默了一会儿，关掉了广播，也没开音乐。
他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姜疏低着头，肩膀瑟瑟发抖。
“疏疏，你是喜欢他的吧？”
姜疏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斐然哥。”姜疏抬起头，眼眶红红的，“你也在云大读过书，你知道我和湛寒霆……”
“你和湛寒霆，你可真是把人家欺负惨了啊！”程斐然苦笑了一声，而后摇了摇头。
说完之后，程斐然忽然闭上了嘴巴。
他转过头看姜疏，怔了怔，“你都记起来了了？”
姜疏盯着他，是真的。
盛落所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所以大家都知道我和湛寒霆很早就认识，是吗？”姜疏望着程斐然的半边脸，声音哽咽。
程斐然抿了抿唇，没回答她的问题了。
沈长青和慕婉儿也知道，对吧？
怪不得慕婉儿一开始就浑然一副不可置信湛寒霆会娶她的模样。
怪不得……怪不得……
所有人都知道，她得罪过湛寒霆。
慕
婉儿之所以这么久都消消停停的，也是在等吧？
等湛寒霆能解决她，她慕婉儿就不用亲自动手了，这波叫借刀杀人！
姜疏望着窗外，这一刻，似乎什么都知道了。
“疏疏，马上我们就到机场了，你真的决定要走吗？”程斐然在给姜疏最后的机会。
姜疏抬起头，嗯了一声，十分坚定。
程斐然没再说话，车速快了。
手机里传来最新消息。
【湛寒霆病重，急救车刚刚抵达春江秋月！】
姜疏瞬间坐直了脊背，握紧了手机，将那图片看了一遍又一遍。
图片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其他邻居拍的。
但她看到叶江的身影了。
姜疏打开了叶江的号码，想打过去，却又停住了。
已经离婚了。
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去问湛寒霆的状况呢？
况且，他忽然病重，和她也有很大的关系吧？
他今天明明可以很开心的……
是她不好。
扫了他的兴。
姜疏看着破碎的手机，望着窗外，折断手机卡后，直接扔了出去。
不要了。
所有有关云城不开心的回忆，全部都不要了！
看到姜疏这么决绝，程斐然只觉得痛心。
这可是云城那个人人窥觊、高高在上的姜大小姐啊。
沈长青真是把她害惨了。
…
…
云城机场。
程斐然帮她取好了票，窗外的雪下的更嚣张了，整个天空雾蒙蒙的，像是天要塌下来了一样。
姜疏看着窗外，身上的衣服穿得单薄，她一手环着手臂，嗓音淡淡的，“斐然哥，这么大的雪，要延飞了吧？”
程斐然叹了口气，看了一下时间，“大概。”
姜疏苦笑了一声，盯着窗外那些飞机，声音更轻了，“好像老天都不让我走。”
好像老天都在谴责她。
她那么伤害湛寒霆，凭什么现在一走了之？
她就应该留在湛寒霆的身边，任由湛寒霆差遣。
当年她是怎么羞辱湛寒霆的，现在就应该怎么被湛寒霆羞辱回去！
想到刚才离开时湛寒霆的模样，姜疏只觉得心里酸痛酸痛的。
她真的好绝情啊。
像个渣女一样。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