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翠兰当然不相信。
顾印河继续:“房产证上写了爸滴名字,这套房子就属于你们,不是我们滴。大哥二姐都有份。”
“他们好说,都是一家人,我们和他们讲清楚。”
顾印河摇头:“讲不清楚,大哥和大嫂是一家人,二姐和姐夫是一家人。”
“我听明白了,你和小戴是一家人,和我跟你爸是两家人?”火气从何翠兰的胸口往上窜。但这是客场。
顾印河想了片刻:“这样说,您啊莫生气。假如你们百年,这套房子由我们三兄妹共同继承。”
“我刚才不是说了,你要是有顾虑。立个字据,让印江印湖放弃。”
“还有大嫂和姐夫。”
“顾家的房子,关他们么事?”
“他们是一家人。”
又绕回来了。何翠兰脑袋发晕,她对数字敏感,对文字迷糊。
“按照继承法,配偶、子女和父母是第一继承人。对于房产的处置,配偶必须知情。”顾印河语重心长:“妈,我不接受你们滴钱买房,更不赞同房子写爸的名字。那样会伤害大哥二姐滴感情,影响他们家庭和睦。”
回到家,何翠兰仍然很心塞。
“给老大4万块买房,老二住在家里。哪里就伤害他们了?老三这是和我们划清界限,肯定是那个丫头撺掇滴。娶了媳妇忘了娘!”
顾明堂幸灾乐祸:“哪个叫你,要他们以我滴名义买!”
何翠兰嚷嚷:“你又在这里马后炮!”
“你要是以小戴滴名义买,他保准同意。”之子莫如父。
“老娘偏不!”
“你这要犟冇得用。我有个提议,等小戴生了伢,你就让步。女人当了妈妈,眼里只有伢,房子迟早还是我们孙子滴。”
一提这茬,何翠兰越发生气:“生个屁!床头柜放着避孕套和毓婷。她就冇打算怀!”
顾印河外出,和戴静婷商量的空档,她把房间翻了个遍。
就避孕套和避孕药,本来要和他们重点讨论,但是因为房子闹得不欢而散,这件事没有来得及提。
有了顾盼盼,顾明堂很想要个孙子。两人的希望,寄托在小儿媳的肚子上。
顾明堂叹口气,安慰老伴,也是给自己疏解:“不急不急,从长计议。”
话音刚落,次卧里传出顾印湖的叫嚷:“你跟老娘交代清楚,上周五晚上,你克哪里了?”
紧接着,啪,哗——瓷器坠地,碎裂有声。
老两口吓了一跳。原以为老二小两口不在家。
门被拉开,钱冰黑头黑脸地出来,招呼不打,向外大步奔逃。
顾印湖顶着鸡窝脑袋,一身粉红睡衣,赤脚追出来:“老娘对你老娘比亲老娘还扒心扒肝,你就这样对老娘?”
“你住我们家,吃我们家,还敢动花花肠子?”
大门啪地关上。顾印湖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顾明堂何翠兰拥过去,一左一右,各拉一条胳膊。
“么回事?”
“莫坐地上,地上凉。”
顾印湖被拉到沙发椅上坐下,一边抽泣一边说:“钱冰在外头找了皮盼(情人)。”
顾明堂:“不会吧。钱冰这伢,看起来很老实。”
何翠兰不吭声。
从世俗的角度看,钱冰除了出身,长相、学历、职业,样样出挑。如果不是本地户口,家中有房,女儿配不上他。
顾印湖也有自知之明,抢占家中房子,两人有了落脚之处。讨好他的家人,钱冰每个月的工资,大把地往他们家送。
但是,她总觉得和钱冰有距离。即便肌肤相亲,她也能感受到他的心不在焉。
医院里,有年轻妖娆的护士,还有有钱有闲的女病人。
总有不要脸的女人,往有魅力的男人身上扑。
她胡思乱想,魂不守舍,为不可控的未来毛焦火辣。
一天中午,在食堂吃饭。
卢宛宁问她:“弯弯火锅好吃不?”
“冇听过,也冇吃过。”
卢宛宁双眼瞪得老大:“我明明看到你和老公,坐在弯弯火锅城里大吃大嚼。还不承认,我又不要你请客。”
顾印湖心中一惊,迂回打探:“你也克吃弯弯?”
“没有,我们吃滴四妹餐馆,油焖大虾汉阳第一家。”
顾印湖明白了,钱冰上周五对她说上夜班,实际上他去了汉阳王家湾的玫瑰街,和一个女人吃火锅。
终于,还是……
顾印湖对自己说:“忍,一定得忍!”
女人对老公出轨的态度很矛盾,既想追踪又害怕知道结果。
顾印湖煎熬了一个星期,终于在今天上午爆发。
钱冰刚开始不承认,后来说是谈事情,现场还有其他人。
顾印湖歇斯底里:“你谈什么事,还要背着我?”
钱冰不吭声。
沉默是钱冰的武器,顾印湖在武器面前彻底失控。
之后,钱冰扬长而去。逃离是他的武器之二。
何翠兰很喜欢钱冰。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她必须立场鲜明。
“印湖,不怕,他有单位有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