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惨白之后,我的恶兴趣得到了满足,笑容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得瑟的意味。
“真不巧,因为之前生活环境的原因,我已经养成看微表情掌握人心的习惯了——而且,就算我对情绪的了解一无所知,我依然还是能知道你们是两个人。”
我眯起眼睛,用手轻轻掩住嘴。
“之前你总是‘这女人’、‘那女人’的叫我,以后记得得罪人之前要弄清楚对方的底细。现在做个迟来的自我介绍吧,我是土御门双叶,如你所见是个阴阳师——”
“告诉你个好消息吧,克洛尔还活着哟。被你侵占了身体,大难不死,也是不容易呀。”
我幸灾乐祸的情绪太过明显,不过说的话太过有冲击性,林洛张着嘴,一脸不可置信。弗兰那个净捣乱的大龄熊孩子,蹲下身,动作夸张地上下左右打量林洛,似乎想要看出一体双魂是个什么样的场面。
我长叹了一口气,像拍小狗脑袋一样拍了拍她的头。
“你整天都念叨别人从你身上夺走了什么,你也不想想自己就这么抢了别人的身体。我每次都想吐槽几句,你都打断我唉。”我注意了一下禁灵符还有一段时间,确定应该不会闹出什么意外后,单手撑着脑袋,故作无奈的模样。“我可不能让你这个异世界的怨魂霸着人家小姑娘的身体——更何况你得罪过我,虽然莫名其妙,但你应该也清楚我们之间已经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死结了。你放弃挣扎吧,我对待亡灵还是很宽容的。”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还记仇——我从来不会否认这点。
我和林洛最大的区别,并不在于谁的道德有多高尚,而是在于我们对自己的认知——我做了什么坏事,可以嬉皮笑脸地承认,比如我做了杀手这种见不了光的兼职,我不会为自己找一坨借口来显得自己迫不得已——就是为了赚钱啊!有这个能力和路径,就混这口饭吃。因果和罪业什么的我也不是特别在乎,反正已经修不到功德圆满的境地了。
——这辈子别说九条尾巴,七条我都修不到
总之,我是做好了承担所有结果的准备,哪天被人给杀了我也不会奇怪。
可林洛和我不一样,她把自己锁在一个绝对完美的世界里——在那里,她是最纯白无暇的。如果有什么能够干扰到她,让她自己发现其实自己身上并不完美的绝对不会是别人眼中所看到的她,因为她的自我防御会有无数个理由把你蛮不讲理地挡回来,那么能把她令人火大的自我世界敲碎的,就只有——
“你胡说!!她已经死了!!!”林洛疯狂地挣扎起来,就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逃不掉的现实一样,我瞥了一眼突然间加速燃烧的禁灵符,挑了挑眉毛——看起来触到雷点后,反抗得比我想象中得还要强烈啊。“我没有错!!我想活下去有什么错!!!”
——让她自己想起她所承认的过错。
“凭什么死的是我!!!凭什么每一次每一次受伤害的人都是我!!!”
她的黑色怨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溢出,我连忙把蹲在她旁边的弗兰一脚踹到一边,免得沾染之后出什么事。
“谁知道为什么受伤害的都是你啊。”我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然后开始开始结起了手印——只有在她怨念最强的时候,克洛尔的反应也是最大的。估计是和她的部分怨念同步了吧,这大概也是她能悄悄在林洛眼皮子底下存活这么久的缘故。“我家族的祖宗,可是几乎每天都在躺枪啊!他老人家也没有气得跑到异世界去占个别人的身体去毁灭世界啊。”
这是大实话,但显然已经暴走的林洛听不进去。听进去的话,她应该会吐槽我他又没有毁灭世界之类的?
我结好了咒印,趁着禁灵符还有一息尚存,直接朝林洛的眉心点去——随即便感觉到什么在脑海里涨开——我猜应该是林洛生前的记忆。
在脑仁涨疼的同时,我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放心地晕了过去。
这个莫名其妙结下的仇家,总算是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