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兵唯唯诺诺上前,而谢瑶环已经抬脚咣咣踹了篱笆,一副活灵活现的狗仗人势。
“谢晚意,你有本事勾引男人,怎么躲着不出来!”
“谢晚···”
“狗叫什么?”
房门一开,谢晚意慵懒又不耐烦的打断谢瑶环,看过去的眼神全是藐视。
谢瑶环眸光一窒,她知道谢晚意过得好,可真正看到她依旧干净、漂亮,眉眼间还有雁王妃的高高在上,她早就麻木的心突然又抽痛起来。
“你骂谁呢!我是你嫡长姐,有我在,你永远是卑贱庶出!”
“你见到我要磕头!”
谢瑶环抓着篱笆使劲儿摇晃,恨不得扑过去掐住谢晚意脖子。这个被她压了十几年的贱人,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雁王妃还不算,凭什么流放到这种鬼地方,她还能独善其身!
谢晚意不需要跟她多说,只是轻蔑地上下打量一眼,再用遗憾可惜的眼神在她脸和脚上停留一秒,就足够让谢瑶环彻底变成疯狗。
“贱人!”
谢晚意嗤笑一声,“真不知裴世子留你这么个···”
她皱了皱眉,想了会儿才找到个形容词,“又丑又疯的女人在身边镇宅?”
谢瑶环一顿,眼底翻涌起更为阴森的暗流,陈老十那几个人一死,她又失去了用身体换东西的机会,年轻的黑甲兵嫌她恶心,她每日过得比丧家犬还不如。
骂谢晚意是她唯一的发泄,刻在骨子里的嫡庶好像能让她一辈子压谢晚意一头。
“闭嘴!我要杀了你!”
谢瑶环发狂一般摇晃篱笆,念左念右上前阻止,黑甲兵看看谢晚意,再看看裴世枫,不知所措。
念左用了巧劲儿,一把将谢瑶环推倒,才保住围挡的篱笆。
谢瑶环还不肯罢休,此时裴世枫掀起轿帘,冷飕飕开了口,“雁王妃,别挣扎了。左不过是要给本世子为奴为婢。”
“令旨已经到了宋清和手里,他保不住你的。”
“这方岭原本就是本世子的地盘,你们这些流放过来的罪人家眷说白了都是朝廷给本世子送的菜。”
“只不过有些背景势力的,给本世子供银子,没有的就把你们自己送上来。”
裴世枫唇角勾着得意,这段时间天翻地覆似的欺辱都在这一刻要拿回来了。所以他等不及宋清和下令,现在就要让不知天高地厚的谢晚意付出代价!
芸香她们在后头三两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姐姐,这是真的吗?”
“我不想去伺候他,我、我们明明很快就能自己种粮食好好过日子的···”
“谢小姐一定有办法的。”
芸香叹了口气,“朝廷的旨令,宋将军也要遵从。何况谢小姐也是被流放过来的。”
她这一说,好几个女人开始哭了。
裴世枫把轿帘挑高了些,他想好好看看谢晚意欲哭无泪跪地求饶的样子,然而那个女人居然没有丝毫害怕。
哼,看她能装到几时。
谢晚意气定神闲,“我没接到朝廷的令旨。世子爷若是再让这些疯狗折腾,我们虽是女人,可也不会任人宰割的。”
不等裴世枫回答,她厉声道,“叫芸香她们都过来把门挡住。”
裴世枫咬牙,“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
“黑甲兵,把这间屋子拆了!所有女人押回东谷!”
簪雪和常嬷嬷同时挡在谢晚意前头,念左念右还没动作,后头的女人们已经一拥而上。
“跟他们拼了!”
黑甲兵还没进去,女人们倒先扑了出去,好几个黑甲兵冷不防被撞到,场面混乱起来。
虽然再危险的局面也经历过了,但簪雪还是看得手脚冰冷,“小姐,万一宋将军真的有令旨,咱们可怎么办?”
谢晚意心里也怕,可事已至此,没有选择。
“若是必须要死,何不选一种痛快些的,像谢瑶环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这话说得决然又狠毒,听得人也胆战心惊。
混乱中,有什么东西砸在鸡窝上,惊着里头的小鸡,咯咯咯往外乱跑。
马蹄声奔腾而来。
裴世枫冷笑,“你们等死吧!”
谢晚意远远对上宋清和冷厉的双眸,下意识捏紧双手。
驻关军策马而来,马蹄高高扬起,厮打中的黑甲兵和女人们惊慌失措,抱着脑袋从马蹄下逃散到两边。
宋清和马鞭一落地,所有人打了个寒颤,冷静不少。
裴世枫脸色十分难看,“宋将军,你来得正好,把她们都绑了。”
谢晚意和所有女人一样紧紧盯着宋清和,期待他能护着她们,又怕期待落空,崩溃难熬。
裴世枫丝毫没怀疑宋清和会拒绝,“本世子给她们活路不走,自寻死路!”
然后,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裴世枫抬头看向马背上高大的将军,“宋清和,你聋了?”
“本世子让你把她们绑了!”
宋清和不紧不慢挽起马鞭,神色比风还像刀子割人,“她们是朝廷的罪人,不是世子你的。”
“本将军也说过,世子管好东谷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