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喜回过头,只见一个婆子满面带笑地迎来,她“哟”了一声,像是找见了苦主:“原来是花妈妈啊,您来得可真巧了!您家二小姐伤了我弟弟,我这正跟她理论呢!”
“理论便理论,你撞她门做什么!这大冷天的,二姑娘也不怕伤了自个儿的身子。”花妈妈柔声劝着, “你爹娘同我玉家多少有些渊源,就算看在大夫人的面子上,也不该将场面闹成这样不是?”
“那还不是被您家二小姐逼得,”二喜恨恨道:“您可是没看到我家天赐的模样,谁瞧着都得心疼,还有这,您看,瞧把我姐夫打成什么样了!”
王二喜摸摸王家大姑爷的脑袋,他越发嗷嗷叫起来。
“我家二小姐年岁小,您多担待担待,”花妈妈又回,“再说了,事情还没弄清楚不是?许中间有什么误会呢。您回去跟你娘也说说,有什么事情大可找我们夫人商量,要赔钱要请大夫,总有家中大人做主不是?您可别为难我家二小姐了。”
花妈妈言笑晏晏,玉琳琅透过门缝,就见花妈妈往王二喜手里塞了个袋子,一壁陪笑道:“这银镯子就当送给姑娘定惊的,您看看喜不喜欢。我家夫人出门前还念叨,说许久不见二姑娘了,二姑娘若是得空,也去府里走动走动。”
二喜假意推了一把将袋子收下,喜笑颜开地说了句,“这怎么好意思”,顿了顿,隔着门扬声落了一句狠话:“今儿这事儿看花妈妈的面子也就算了,可事情一码归一码,过了明日,三天时限也就到了,到时候还请玉小姐说话算话,该给的银两一分钱也别给落下了!”
“瞧您说的,有我家大夫人在,怎么都不能让您家吃亏不是!”花妈妈一壁笑着,一壁目送她离开,等她走远,花妈妈这才收了笑容上前敲门。
手还没落下,门便开了,花妈妈打量一眼,只见几个人都在门前站着,张妈妈和天香面露愤愤然,玉琳琅头发有些凌乱,原本便瘦削的脸庞此刻看着越发苍白,嘴皮子哆嗦了一番,哽咽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委屈,低低地唤她:“花妈妈……”话刚出口,眼泪便扑簌簌往下掉。
“我的姑娘哟,你可受委屈了!”花妈妈快走两步迎上来,关切地上下打量玉琳琅,见她没事,这才松了口气道“好在没受伤,这天杀的王二喜,凶神恶煞地!真该她嫁不出去!”
带着玉琳琅往里走,忽而见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院子里,不由怔了怔:“这位是?”
张妈妈赶忙将告诉洪大婶的话又对花妈妈解释了一番,花妈妈好生端详了宋正一眼,只觉得此人周身气势逼人,再看他眼神,竟莫名让人胆怯。她一时也没想出哪儿不对,只对他点点头,跟着玉琳琅进了屋。
等两人都落了座,花妈妈这才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小姐怎么不去找大老爷商量。”
玉琳琅戚戚然道:“这些年大小事情都由伯父伯母操心,琳琅本就心中有愧。原本以为这是件小事,便不能打扰伯父……没想打竟变成这样。”拿着帕子假意抹了抹眼角的泪,抽泣着将几日前王家上门闹事,二人打赌,她去长平镇寻人的事情一一说了。
花妈妈听完只叹了口气道:“那日王二家的同小姐定了约,没过多久便传到了大夫人的耳朵里。大夫人那日便想让我过来看看,后来想着小姐许能自己解决,若是贸然插手只恐小姐嫌她多事,遂拖了两日,到底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如今小姐人也寻不着,王二家的又气势汹汹,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清了,小姐如何盘算?”
“能如何?”玉琳琅一张帕子捂住眼,哽咽道,“妈妈也晓得我和小满的底细,一百两银子,让我上哪儿拿去!当日敢那样说,不过是想着能找见证人……到底是我年轻鲁莽,千想万想,怎么也想不到找不到那个人。琳琅想过了,实在不行,大不了明儿天一亮就带着小满逃出去,天大地大,总有我和小满的容身之处!”
“那哪儿成!”花妈妈吃了一惊,想起临出门前大夫人还戏谑说:“我看那妮子无计可施,怕是要跑!”姜还真的是老的辣!被大夫人说中了!
她眼皮子垂下来,耳朵仔细听外头的声响,过了片刻,屋子外又是一阵嘈杂的声音。
玉小满急急冲进来,苦着脸道:“姐姐,不好了,王家带了几波人,把咱们几个门都堵了,说这几日就守着咱们了,省得咱们逃跑!”
“这真是要绝了我的后路啊!”玉琳琅嘤嘤哭着,握住花妈妈的手:“妈妈,我可怎么办才好!”
花妈妈一颗心终于落下来:王二喜性格鲁莽,脑子却不傻,看得懂她的眼色嘞!
冷眼悄悄玉琳琅:这真是把她逼到绝路了把?先前听说她病了一场,病好了之后,性子变了不少。从前性格温温吞吞耳根子还软,醒来以后却长了不少主见。这样看还不是一样,样子装得再好,骨子里还是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遇见了大事,还是得慌。
到底是年轻。
她的眼底浮上几分轻视,面上却是不慌不忙道从袖兜里掏出几锭银子:“小姐别急……”
“这是?”玉琳琅疑惑道。
“夫人就怕小姐这会有意外,出门前特特让我带上的。老爷近来运道不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