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盛意在马路边看见了陈京淮的车。
她没有犹豫,拉开车门,行云流水的坐上去。
车上谁也没说话,盛意没往他那边看,但也能明显的感觉到男人身上的低气压。
一路抵达别墅,陈京淮率先下车,车门摔得震天响,男人阔步疾行。
盛意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一叠纸张猛地迎面砸来,伴随着男人冷冰冰的质问:“给我解释解释,你什么意思?”
纸页虽薄,但崭新,边缘锋利划得盛意脸颊刺痛。
她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白纸黑字的写着是之前的离婚协议,还有起诉书。
印象里,这似乎是陈京淮第一次对她这么不绅士。
男人平素里没少混不吝的玩世不恭,对她虽谈不上满是爱意的珍重,但也不曾这般给她难堪过。
想来是让离婚律师找上他的这件事令他气得不轻。
却更像是几个耳光,扇得她头脑愈发清醒。
盛意微微弯了下唇角,语气平和道:“这么明显,陈先生应该懂才对。”
陈京淮是懂。
他目光如炬冷戾的盯着她,脸部的轮廓线条倏然绷紧,她当真是长本事了,他一再的纵容倒将她惯得愈发气焰嚣张!
“就因为昨晚孟云筝那事?”
他语气寒
凉的点名道姓:“盛意,你未免太大题小做!心有不满,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没必要玩这套——”
“陈先生误会了。”盛意直接打断他,目光在他受了伤绑着绷带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继而事不关己的收回。
她的声音仍旧温和轻柔,却宛若带着针似的,直往人心尖里刺:“跟谁都没关系,离婚的事情,我们不是早就谈好了吗?再拖着就没意思了。”
陈京淮凉笑,浑身戾气张扬,咄咄逼人:“上了几天班,骨头是比以前硬了些,怎么,也不怕外婆知道了?”
盛意坦然自若:“知道也是迟早的事,都说快刀斩乱麻,与其长痛不如短痛。”
他薄唇挑起,冷笑溢出:“行啊,那你现在就给外婆打电话,将你想离婚的事说给她听!”
盛意微微攥紧手,与他对视:“你再拿这个威胁我也没用,说到底外婆与你才是最亲,到时候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怕承受不住的是你。”
陈京淮的脸骤然一沉,他微微眯起眼:“是吗,的确比以前能耐了啊。”
盛意当然听得出他的冷嘲热讽,也没在意。
她紧紧掐住自己的指尖,一字一顿道:“陈京淮,其实你有个点搞错了,我的确很喜欢外婆,她老人家也格外疼
爱我,但归根结底,她跟你才有血缘关系,是你的亲外婆,而不是我的。”
她几乎残忍的浮笑:“就算离了婚老太太伤心了,可我已经不是陈家人,更不是她外孙媳妇,再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了。”
陈京淮目光森森的盯着她,好几秒后他蓦然冷笑一声:“好,你真行,老太太疼出个白眼狼来,是她识人不清!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他看着她,眼神冷凛锋利如刀,却再惊不起任何波澜,视她若死物:“周三上午十点,民政局见。”
直到陈京淮狠狠摔门离开。
盛意才徒然松下紧绷的肩膀,慌慌的倒退了两步。
是她毁了和外婆的约定……她紧闭着眼,终究是下定了决心。
对不起,外婆。
…
离下周三还有几天,盛意放平心态照常工作,偶尔抽点时间画画,期间跟陈京淮再无任何联系。
然而比起她的风平浪静,孟云筝显然不太好过。
孟母百般纠缠非要找出让她怀孕的那个男人是谁,魔怔一般的听不进去她的任何解释。
她在杨依依那里吃了瘪,那女人一分钱都不肯给她。
嗡——
随着手机一震,孟云筝顿时僵住。
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她只看了一眼便整个人犹如
被利剑刺透,狠狠地钉在原地。
照片上,是眼神迷离的她,没穿上衣,下装也松松垮垮的,双腿大敞。
紧跟着一条消息传来:「好你个臭裱子!敢玩儿我?老子让你身败名裂!」
孟云筝盯着手机几乎目眦欲裂,她手抖着敲击键盘:「你想做什么?」
「呵,你不给钱,还叫人来收拾我,你有种!下个红遍全网的艳照门的女主角就是你!」
「你敢!」
「为什么不敢?老子都是坐过牢的人了还怕什么!倒是你,要是这档子事儿爆出来,我看那男的还会不会护着你!看着冰清玉洁的女人其实是个破烂货……哈哈,他对你还下得去嘴吗?」
孟云筝几乎气得浑身发颤。
她绝对不会让这糟糕的一切都暴露在陈京淮眼前。
她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纯情无辜、不谙世事的人设,决不能崩裂,谁都不能破坏!
孟云筝咬牙切齿:「如果你只想要钱,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你再逼我,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男人自出狱以来的确也没怎么捞着好处,反而吃了几次教训,显然也有所顾虑,未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