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腿上的伤口有些深,缝了三针,疼得她冷汗直冒。
向珩为方便她行动借来了轮椅。
现在外婆不便探视,除了干等也无济于事。
麻烦今晚向珩跑这么一遭,盛意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不好意思学长,没耽误你其他事情吧?”
当时她六神无主,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只想着赶紧来疗养院,忘了顾及其他。
“没事,我正好有空。”
哪能就事事这么巧,盛意当他是安慰,苍白的唇动了动:“谢谢你学长。”
向珩微微一笑:“从我们重逢以来,你对我说了多少次谢谢了,再听下去,耳朵当真就起茧子了。”
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然而盛意实在放松不下来,外婆还在重症监护室没脱离危险,她神经就一直紧绷着。
搁在腿边的包忽然一滑,从轮椅上摔了下去,盛意忙伸手去捞。
向珩按住她的肩,男人的掌心温有力:“我来吧。”
东西散落了一地,向珩都帮着捡了起来,往包里塞的时候无意带出半截纸张,他动作微顿。
白纸黑字,是盛意为防万一,卷起来放进包里的离婚协议书。
盛意也看见了,神情微怔。
是了,今天原本是要跟陈京淮离婚的,但他没来。
因为外婆,被迫中断。
向珩很快便当无事发生一般将她的包链重新拉上,并放好。
继
而推着她离开。
陈京淮在这时走上前,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盛意身后的那双属于男人的手,“今晚多谢向先生送我太太过来,这点小事就不烦向先生代劳了。”
他该是为提神洗过脸,看着有精神多了,黑眸幽深,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疏离与客气。
向珩:“我跟盛意是朋友,说麻烦太见外了。”
陈京淮接过了轮椅,垂眸的视野中,盛意的身上还穿着明显不是她的外套。
他握着轮椅推柄的手不动声色地攥紧了几分,“我看时间已经不早,不如向先生就先回去吧,这边离市区较远,夜深了路不好走。”
闻言盛意纷乱的思绪中这才理出一丝清明来,看向向珩。
她这时应该说点什么才好,但似乎一开了口,就有利用完就赶人的嫌疑。
当时向珩听了她的请求,二话不说就带她过来,忙上忙下的都没歇过脚,但眼下这情况,他回去早点休息才更好。
于是她抿了抿唇,轻声道:“回去后时间肯定很晚了,学长你到家时给我发条消息吧。”
向珩看着她笑了笑:“好,那你注意点伤口,千万别沾水。”
他抬脚正欲离开。
“等等。”
陈京淮出声留人,让盛意把外套脱下来,然后还给他:“夜里凉,向先生还是多穿些为好。”
…
以往盛意跟陈京淮不是没在疗养
院留宿过,有专门的房间,他推着盛意过去。
房间久不住人,虽常有打扫,但冷冷清清的。
“他的消息你倒是能看,我的电话却偏不接,故意的?”
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冷不丁的在室内响起,带着不易觉察的凉意。
“还是说,等着一离婚就迫不及待的搞在一起,可惜全盘落空,今天你是不是还挺失望的?”
他一开口就咄咄逼人,但盛意不想跟他吵,今天她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到此为止还高高悬挂空中没平稳落下。
“一码归一码,他帮了我,我关心他返程安危是应该的。还有我什么时候没接你电话了?”
分明就是接了,险些没被吓飞七魂六魄,现在都不得安宁。
陈京淮神情晦暗不明,口吻生硬:“你手机关机。”
盛意反应过来,皱了下眉:“摔坏了。”
当时听了他的话瞬间慌了心神,手机摔了也顾不上。
至于其他的,比如今天没能离成婚是不是很失望,盛意觉得谈不上。
因为她签了婚前协议,跟陈京淮没财产上的分割,对离婚一事的流程上要方便许多,不像有些豪门夫妻,为了争夺财产各种扯皮大打出手,拖一两个月不离算什么,有的甚至能拖个好几年。
她跟陈京淮虽不至于到那种程度,但眼下并不是再提离婚的好时机,至少也得等到
外婆的病情有所好转。
盛意也累了,要去洗漱。
浴室门口有个小槛,轮椅不好过去,陈京淮便直接将她抱起,放进里间的小圆凳上。
“要洗澡?”
盛意看了眼自己的情况,摇头。
不能洗,只能擦擦身。
陈京淮显然也看出她所想,给她拧了毛巾递过来。
盛意的视线落在他被打湿了手的绷带上,唇微微动了动,到底没问出声。
他的伤是在去找孟云筝那一晚受的,明显是为了她,还轮不到她来关心什么,再说陈京淮又不是没有自理能力的小朋友,伤情如何他再清楚不过,盛意没必要心软泛滥。
她擦得到的地方就自己上手,不方便的就由陈京淮帮忙,男人做得行云流水再自然不过。
但盛意早就想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