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朕与他之间，有灭族之仇，他为何就这样死了呢？齐七，你是如何想的？”皇帝似是真的陷入了思考，一脸纠结疑惑。
“也许他知道自己被抓后也是下场凄惨，索性一死了之。又或许……是因为那两个黑衣人。”齐七喃喃。
正如皇帝所说，纪明此人，城府颇深，不擅与人结交，更别提像这样为人卖命了。
那两个黑衣人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宁愿放弃为家族报仇的念想，也要自杀，消除一切别人从他的嘴里撬出那两个黑衣人身份的可能。
那二人对他而言，定是意义非凡。
“齐七，纪府的人全都死光了后，纪明在这世上，唯一信赖牵挂的……就是你娘。
朕怀疑，那两个黑衣人，与你娘有关。”皇帝一手扶着额头，沉闷地说。
齐七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
她无奈地说：“陛下，臣会尽力去查，但那二人行迹诡谲，恐怕需要些时间。”
“不必，朕会差人去查，你做好你的事就足够。”他突然抬起头来，脸上挂着齐七从未看到过的笑。
或许那抹笑不能被称之为笑，那是一种几近癫狂的表现。
他的面容比任何时刻都要狰狞，皮肤扭曲的纹路看着像是一张笑脸。
眼底带着一丝期盼，但更多的是痴狂。
那是他对向凌霄的执念。
从宣政殿出来后，齐七不禁有些困惑。
皇帝专门叫她进宫一趟，就为说这些？
他也真是有够无聊的。
其实早在三年多前，她刚去国子监读书那会儿，贺铭就与她说过纪明。
纪家那些横死的族人，确实是皇帝的手笔。
他会这样做，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因为当时向凌霄与纪府来往密切，且与纪明暧昧不清。
这一切，都是出于皇帝那颗嫉妒的心。
他故意留着纪明没杀，是因为他盼望着有一天，纪明会不自量力的来找他报仇。
他喜欢以上位者的身份羞辱践踏曾与向凌霄交往过的男子，不单是纪明，贺铭也是。
表面上贺铭与皇帝是发小玩伴，但皇帝对他的感情，早就因为向凌霄而变质了。
从前向凌霄还没死的时候，她与贺铭算是“闺蜜”关系，但这只是向凌霄自己以为。
其实贺铭是爱慕她的，只是那时皇帝也在追求她，所以他一直没表现出来。
后来皇帝发现了端倪，便时而有意无意地针对贺铭。
直到齐七的出现，让皇帝兴奋至极。
他以为，她是他们的孩子。
可并不是。
皇帝不是齐七的亲生父亲。
也就是说，向凌霄当年不止和皇帝一人有过云雨。
这些都是贺铭偷偷与她讲的。
她都快笑疯了。
她的这位母亲，还真是到处留情啊。
她就说呢，当初刚到京都，就有人隔三差五的来采血，原来是拿去验亲了。
皇帝也曾一度暴跳如雷，他拿着齐七的血去与曾和向凌霄有过纠葛的男子一一比对，还好，无一人相融。
齐七的父亲，不在京都。
或者说，已经死了，又或者，是他们都不认识的人。
不过这些齐七都不在意，但皇帝很是在意，这些年他从未停止过寻找。
所以面对那两个不知身份的黑衣人，他才会如此敏感吧。
正想着，一个熟悉的人影从不远处走来，还“亲切”的与她打起了招呼——
“齐大人，好巧。”
她定睛一看，是四皇子。
顾渊一同往日挂着清朗和煦的笑，可眼底是怎么也除不去的阴险。
“四殿下，确实巧。”齐七朝他施礼，不咸不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