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平和侯启秀结婚以后,李小平还把他父母接了过来,专门安排了一间面对梧桐山的大卧室。
这对老人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今生还能住进如此豪华的大别墅,多次从梦中笑醒。
然而,终究是来自大山深处的老农民,住了一年后,此处的繁华还是留不住他们两位老人,天天嚷着要回贵州老家。
尽管儿媳侯启秀如亲生女儿般孝敬着他们,曾三番五次地挽留他们在此安享晚年,也改变不了两位老人归心似箭的迫切希望。
“福兮祸所依”。老天偏偏就好捉弄人。两位老人回到铜仁乡下不到半年,家中最有出息的小儿子因给他们新建楼房,施工过程中忽发意外,为了救人而不幸遇难……
噩耗传到横岗,侯启秀当场昏厥。
后来,还是公司派了两名女同事陪伴,专车护送她母女俩和李大平一道回铜仁老家处理后事。
随着夜色的深沉,两人的对话也渐渐变得深入。
回龙岗后,侯启秀停薪留职,躲在家里半年之久……
再度回到售楼部后,许多亲朋好友及同学、同事经常地给她牵针引线,想帮助她重组家庭,早日走出阴影,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她连连谢绝,还当着家人表示,她再也不结婚了,有畅畅就够了。
这两年多来,尽管她在家人的逼迫下见过几个男孩子,但她只是出于应付,过后一概不理,都不了了之。
“一旦把心交给了一个人,如果没有一个与他能比的人走进自己的内心,我是永远迈不出这一步的。”侯启秀站在山顶上,望着无垠的夜空,喃喃自语道。
付青春站在她的身边,感觉感受到了她的坚强与深情,这个女子是那么的高大,甚则高不可攀;而自己却如此的渺小、卑微,与之相形见绌,如同月亮和星星之间,虽同一个时空,但遥不可及。
想到这里,付青春顿时清醒了,“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侯启秀没说话,转身往山下走。唯有轻柔的夜风和如水的月光交织成一幅宁静的画卷。
当他们即将走出公园时,付青春开口了,“那、那你上楼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见。”
侯启秀蓦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什么?你的意思是——”
“我、我就不上去了,到外面找个宾馆随便住一晚。”付青春有些尴尬地解释。
“怎么?你钱多得花不完了是吗?还是嫌我家太小啦?”侯启秀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愠怒。
“哪里哪里,你家那么大……我、我是觉得我们今天才认识,怕、怕阿姨嫌、嫌弃我呢。”
“看你刚刚妙语连珠,声情并茂地发表感慨,原来你真的是在演戏呢。啍!伪君子。”
她扭头便走,付青春一时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但侯启秀走了几步后,又回过头来瞪着他,“还不走,愣在那里干吗?明天不去见客户啦。”
这话真管用!不去见客户,我今天来干啥,以后不混啦?
于是,付青春乖乖地跟了上去,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渐渐远去,消失在龙岗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