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哥吃着，瞧着对面做搬运差事的男劳力。
“到饭点，都快来吃卫家娘子煮的豆渣炖菜，好吃的很。”
老顾客不必喊就自动到跟前来了。
新客迟疑下，问着，“豆渣炖菜？这玩意儿能吃吗？豆腥味可不好处理。”
姜悦轻声说道，“大哥可买一碗尝尝，三文钱一碗，窝窝头管饱。别说的不说，这窝窝头吃到饱，三文钱也是够本了。”
“吃过说不好吃，我就不收您的钱。”
新客且说，给我盛一碗，尝尝味道。
掏了三个铜板给了姜悦，姜悦利索的收了铜板放在她系在腰前面的布兜袋子里。
从扁担内拿出一只碗，将豆渣炖菜依旧给盛的满满的，另外拿了两个窝窝头。
“大哥只管先拿两个，若是这两个窝窝头你吃不完，你自己拿走，我不多问，但要是你吃不饱，还想再吃，我自是给你拿，但两个之后，就只能吃不能带走了。”
那人笑着说，你这娘子好聪明的头脑。
只要不是那大胃王，想着也吃不回本的。
姜悦浅笑不语。
她用扁担挑着来的，一头是装了满满一大桶的豆渣炖菜，一头是装着蒸好的窝窝头，和一摞碗筷。
她也会格外提上一壶水，除了给人喝，也会打湿抹布，还将碗筷擦洗干净。
总是不能让下一个客人吃上一个客人的剩碗。
每每卖完这一餐后，回到家里，姜悦都会烧一锅热水，将碗筷烫洗一遍。
不到一个时辰，她的豆渣炖菜便卖光了，将碗筷收拾放到篮子里，她又将沾了油腻的手擦了又擦。
才到李二哥的货摊子跟前，挑选了几根红头绳。
“卫家娘子多拿几根。”
姜悦道：“不用太多，给我阿妹用。”
她眼神落在一个素银簪子上，那簪子不漂亮也不多华丽，她瞧着就是喜欢的紧，她拿起来，摸了下。
“李二哥，这簪子，多少钱？”
李二哥说道，“这簪子是我收来的，八成新，卫家娘子要的话，我送你便是。”
姜悦自是不要的。
她瞧那银簪子，是因为她爹还在的时候，挣了一年的钱，在过年的时候给娘买了一支银簪子。
那银簪子戴在她娘发髻上是真的漂亮好看。
“我就是问问。整日劳作，戴不得这般贵重玩意儿。”
说完，她微微弯身挑起扁担，便朝着家去了。
卫母坐在院子里洗衣裳，三丫抱着两个小兔子玩。
前几日瞧见街上有人卖兔子，三丫说，阿姐，你给我买两只兔子吧，我要养兔子。
姜悦一开始还以为三丫想养兔子玩呢。
后来才知晓，三丫说，她要养兔子。
她说，奶奶会做豆腐，给家里挣钱。
阿姐会做豆渣炖菜，和野菜窝窝头，也能挣钱。
她不想做那个吃白食的。
姜悦问，谁讲你吃白食了？
三丫不说话，姜悦想，她婆母心善，断然是不会说出这话来的，想来是这街坊邻居乱嚼舌根说。
姜悦从来没隐瞒三丫是她堂妹。
娘家堂妹就是娘家堂妹，没必要非是说成婆家妹妹。
估计是瞧姜悦本就是个寡妇，吃在卫家，住在卫家，竟然还带了个没爹没娘的拖油瓶。
卫母得知了这件事后，还去外面骂了好几声。
她骂着说，说要是在我家人跟前嚼舌根，就让黑白无常拔去了舌头，下辈子做个哑巴。
她说，三丫就是我亲孙女。
姜悦想提醒句，我是您儿媳，你说认作干女儿，三丫是我妹妹，这要是喊您奶奶？我岂不是也跟着喊奶奶了？
这关系有点乱套了。
但婆母那次骂了一次后，再也没人乱说什么话了。
可三丫养兔子的心思，像是生了根似的。
非是要养。
可这都养了三个月了，两只兔子被她养的毛发发亮，却一只小兔子也没下。
姜悦怀疑她是被卖兔子的人骗了，这两只兔子，应该不是一公一母。
瞧姜悦回来，卫母上前来，帮她接了扁担。
“今日又卖光了？”
姜悦轻笑，“全卖光了。这是今日卖炖菜和窝窝头挣的钱，娘你收着。”
卫母却道，“你忘记娘跟你说的话了，今后这个家你来当。等二郎回来，我让他做个见证，我认你做干女儿。”
姜悦知晓，卫母认女，不过是想要个人陪伴罢了。
卫大郎人走了，卫家二郎又在军营，谁知晓生死，她不舍得姜悦离开，不想身边没人陪。
姜悦也没别的去处，若真是认卫母做干娘，卫鸷就成了她二哥。
将来卫鸷能混个一官半职，她是官家人的妹妹，也算是有人撑腰护着了。
姜悦如此一想，更是愿意在卫家待着了。
她们婆媳二人做的买卖，多数都是在早上和上午。
下午的时间空闲下来，操持家里的事务。
卫母洗洗衣裳。
姜悦便是在屋内绣个帕子，做个荷包，手绢。
积少成多，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