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撕心裂肺的哽咽声渐渐小了下来,陆予初无助的抱着自己蜷缩在地上哭了很久很久,直至通红的眼眶里再也哭不出一滴泪来,她才拧紧眉心停止了哽咽。
她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更是被她的牙齿咬出一排鲜红的血牙齿印,看得人触目惊心,却也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和发泄掉她今晚心理和生理所承受的恐惧,担忧,害怕,等一系列让她感到深深绝望的情绪。
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才好。
可要是憋在心里不发泄出来,她会被自己生生折磨的疯掉的。
在她发出求救信号,陆靖北没察觉她被再次推走的那刻,在被钱先生用鞭子抽打的那刻,陆予初真以为自己逃不掉了,那种绝望没经历过的人根本不可能会了解。
所以哪怕是宣泄过后,陆予初纤瘦的身姿还是忍不住轻颤,浑身冰冷的一丝一毫的温度也没有,就像一具失去温度到冰冷的尸体。
但总算是好点了。
陆予初也没继续耽搁下去,尽管危险已经短暂的解除了,但只要她还在这艘船的每一秒,她心里还是后怕的厉害,总觉得真正的危险还没过去。
只有她离开这艘船才算真正的安全。
陆予初眼眸通红的吸了吸鼻子,强忍着腿软想要瘫软在地的冲动,她拿过花洒用力的冲刷她自己的每一寸皮肤,想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力道重的像是要是今晚的事一并洗去。
待她洗完,刚穿上浴袍,浴室门猝不及防被敲响,到底是经历过这么一遭,轻微的敲门声都把陆予初吓得宛如惊弓之鸟,双手攥紧领口,一脸警惕道。
“是谁?”
“陆小姐,是我,陆靖北,你洗完了么,衣服我是给你放在门口还是给你递进来?”
男人清冽的嗓
音温润的从门外传进来,成熟稳重的语调让陆予初心惊胆战的心莫名的安定了下来,不觉狠狠的松了口气。
她今晚的确是被吓怕了,陆靖北临走时,他分明刻意对她说过这是他的房间,这里也很安全,没人会对她不利,她却还是被吓得不轻。
陆予初抿抿干涩的唇角,平复一下杂乱无章的情绪,这才伸手打开浴室的门露出一条缝,男人伟岸的身姿一下落入她眼底,一双澄澈的眸子局促的落在他英俊的脸上,咬唇道。
“给我吧。”
陆靖北见她打开门,顺势将手里的衣服递过去,目光触及她哭的通红像只小兔子一样发红的眼睛时,他没由来用力的皱紧眉心,眼角猝然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陆予初见他把衣服递来,也没多想什么连忙伸手接过,她无措的眨眨眼朝他感谢道。
“谢谢。”
她说完这句话后,快速的将浴室的门关上落锁,心里总觉得奇奇怪怪局促不安的,心里想想,大概是她从未这么晚和除了霍遇深以外的男人单独相处过。
还是在她那么狼狈的情况下。
陆予初没耽搁,快速脱掉身上的浴袍,换上陆靖北给她带来的衣服,衣服很合身像是刻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随后,她吹干了乌黑的长发,才怀揣着一颗不安的心,攥着掌心从浴室内打开门走出去。
她一出浴室的门,一眼看到身穿一身黑色西装的陆靖北,双手斜兜姿态挺拔的站在游轮的窗户边,贴在他脚边的影子在灯光的照耀下,一直斜到没有光的暗角。
窗户被打开着,微凉的海风透着窗户吹进来,吹散了房间里略显压抑的氛围,也让陆予初感觉不到压抑和紧张,但她还是攥紧手指局促的站在他身后,抿着唇并未开口说话。
听到开门声的陆靖北赫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褶皱浓眉转过挺拔的身姿,狭长的眸子触及一脸踌躇站在那儿的陆予初,他褶皱的眉心越发紧皱在一起。
她似乎对他还是很防备。
他看了一眼穿在她身上的衣服,言语温润道。
“陆小姐,衣服还算合身吗?要是觉得不合身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去帮你换。”
“啊?不用,不用,衣服很合身,也不需要再换,陆先生,谢谢你。”
陆予初莫名的愣了下,连忙摆手表示不需要,末了,她神情尴尬的又朝他道了一声谢谢,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才好了。
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
陆靖北看到她这样,不觉轻笑了一声,一脸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他莫名其妙的一笑,足是让陆予初一脸茫然,澄澈的眼底也溢满了莫名,完全不明白他突然笑什么,又有什么好笑的。
“陆先生,你笑什么?”
她意外的询问。
陆靖北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并未第一时间接过她的话头,反而沉着一张脸,随手拿过放在桌子上凉温的水杯走到她身边,伸手递给她。
陆予初本能的伸手接过,顺势说。
“谢。”
“我是在笑,今晚我们两个人是不是一直要用陆先生,陆小姐这样的字眼一直称呼对方,并且我是不是还要一直不停的听到你对我说谢谢连个字。”
陆予初的那声谢谢还没说出来,陆靖北就顺势打断她的话,就像早就料想到她会说谢谢似的故意调侃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