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原各族自天可汗时代开始就一直很仰慕汉家文明。”耶律弘基亲自给孟从云斟了一杯酒,笑道:“然则,天可汗毕竟不常有,一代风流,辞世之后,汉室衰亡就无可避免。近百年以来,胡汉两家争雄,我草原各族从来都是独立潮头,七公子以为如今这汉室天下能挡我耶律铁骑否?”
“自然能挡。”孟从云毫不迟疑,直接昂然道:“汉室虽然式微,当天可汗的传承依旧还在,这数千里边关长城,我汉家将士的身影始终未绝,虽然你们胡骑精锐,但是我汉军自武帝时代以来,历代名将英雄辈出,前赴后继,为国守边,从未有一日懈怠。历代边关重地,汉军将士承继汉军不灭军魂,以一腔热血竖汉家屏障,保汉家父老,守汉室河山,代代传承而不绝,岂能挡不住区区草原胡骑?”
“是吗?可如今你们的长城已经被我耶律人打破,你所说的边军也已经被我军杀散,你们汉室屏障已失,如何能是我耶律大军的对手?”耶律弘基听着孟从云的话,也不恼怒,反倒是镇定自若道:“本王是看七公子用兵调度,智勇双全,不忍心你这一代汉人翘楚白白牺牲在这无用边城,所以想要和你好好谈一谈。”
“胡说八道,我燕地边军数以十万计,边关长城绵延千里,你们区区胡骑焉能打破这铜墙铁壁?”耶律弘基的这一番话说的旁边的李飞雪忍不住了,直接低声冷笑道:“大王子休要在我家公子面前胡言乱语。”
“就是,危言耸听而已。”唐灵儿原本站在孟从云身后,此时嘴巴一撇,直接跟着一声嘀咕。
“七公子,你这两个下人看起来很不服气啊,难不成七公子出身世家大族,也管不好手下吗?”耶律弘基被两人一前一后的话语说的一愣,随即看着孟从云目露寒芒。
“大王子你生什么气?本来你我也是大战间歇,聊聊天而已。”孟从云倒是不
紧不慢,反而笑道:“再说,他二人可不是我家的下人,乃是从云并肩而战的战友同袍,只不过担忧大王子手下兵马彪悍,所以随行护卫而已。”
“这么说来,倒是本王的不是了?”耶律弘基扫了一眼脸色不变的孟从云,忽然一笑道:“也罢,既然七公子自己都不怪罪,那本王就不纠结于此了。不知七公子对自己前途如何看待?”
“前途?”孟从云看着对方笑道:“大王子倒是把我摸得很透啊,不过从云身为靖北城守城兵马使,自当以守土抗战为己任,奉命抵挡大王子南进,自当一以贯之,不敢懈怠。”
“呵呵,七公子说得好,身为守城将领,奉命行事,倒也是为将者本分,只不过很快,七公子就不用理会这样的命令了。”耶律弘基笑道:“七公子坐守孤城,想来也不清楚外界的变化,本王实话告诉你,我部骑兵铁蹄已经抵达幽都城下,你们的那位新任大都督闭关守城,不敢出战,想来很快就要举手投降了,到时候他一投降,七公子,你也就不用理会这等乱命了,到时候一块归顺我耶律王庭,父汗面前有本王在,一定为你美言,到时候高官厚禄,手到擒来,说不得还能获封燕地之主,岂不是比你躲在靖北城一隅之地不敢动弹要强百倍?”
“新任大都督?”孟从云嘴里面念叨了几句之后忽然笑道:“看起来大王子是信心十足啊,你怎知那位大都督就不敢出战呢?幽都城高楼坚,大军据城而守,那也是一种战法,对付你们草原骑兵,这本也是一招高棋,大王子如何不知人家是在挫你们的锐气呢?”
“哈哈,这要是你七公子的话,那本王一定相信,只不过你们那位大都督之为人,别人不清楚,我们草原各族可是知之甚详啊。原本的云州将军,他在任云州数年时间,每年西边的劼利人都会选择从云州突破你们汉室北方屏障,几乎是一打就破城,
从来就没守住过。这等名气可是比你七公子还要大啊。”耶律弘基面带笑容,一字一顿道:“你们汉室任用这样的人来防守幽都,那不明白着送我们一座坚城吗?”
“是啊!大王子说的是,此等人守备幽都确实给将一城子民平白送给了你们耶律人。”孟从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似乎是自嘲了一句,不过随即起身笑道:“不过大王子似乎高兴的太早了吧?陈凡不足以托付大事,但是我燕地千年以来,能够饱经战火却愈久弥新之根本,却不在何人为将上。而是在何人为兵,大王子可知?”
“何人为兵?”耶律弘基只是随口念叨了一句之后就直接摇头道:“我不管何人为兵,今日请七公子前来,也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不知七公子如何打算?幽都城破在即,失去了幽都,你们燕地还有抵抗我草原铁骑的能力吗?你们汉人不是常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吗?现如今是到了识时务的时候了,七公子以为呢?”
“识时务?”孟从云看着对方道:“大王子想让我投诚罢了,又何必说那么多呢?只不过从云从小就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既然领了命令守备靖北城,那自然是死战到底,一息尚存,战斗不息。再说了,我乃是汉人一脉,卫霍的子孙,天可汗的后人,岂能屈身投靠草原蛮夷?坏我汉室先祖之名声?”
孟从云猛然间声音变得高亢起来,看着耶律弘基冷笑道:“别说你们尚未拿下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