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愣,这才想起若君的身世来,忙喊住了她,问道:
“若君,你,可是靠山王之女?”
闻言,若君停下脚步,回头投来,目露寒光,冷冷言道:
“你怎生知道?”
我一脸正经神色,对上她寒冷的目光,并未有丝毫怯意,言道:
“我看到通缉榜单上有你的画像,虽然那画师画工不怎样,画不如人漂亮就是了。”
若君握紧了手中的短刀,冷笑言道:
“哦,那恭喜你了,报官的话还能有十万悬赏可拿呢!”
“果然是将门虎女,巾帼不让须眉。靠山王宇文懿中正耿直,忠君为国,功勋卓著,名动天下,人所敬仰,辰心中一直十分钦佩,如今有幸能与若君相识,也算不枉此行了。”
说完,十分有礼地向若君作揖。
若君回过身来,怔怔看着我,言道:
“你这人真是奇怪的紧……”
“宇文老将军乃是真国士,一生驰骋沙场,光明磊落,不负家国,他是被冤枉的。”
若君闻言,微微叹息,眼中有泪光闪动,似不曾想这句话会出自异国人士之口,心中感慨莫名。
深吸了一口气,稍微缓解了一下情绪,若君缓缓言道:
“多谢,你不是说要去金邑寻自己的妻么,赶紧离开邺城吧。”
我不觉面有难色,虽然我有心尽早离开此地,可惜不得其时。
“如今邺城守备森严,许进不许出,只怕还得再拖些时日了。”
若君深深瞧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言道:
“罢了,你随我来吧。”
凭着那句话,她宇文若君便真心交下这个朋友了,再帮他一次又有何妨。
……
待到夜深,若君带着我换上了一身传信士兵的衣物,拿着令牌骑着快马成功出了邺城,两骑行到郊外,金邑与冀州在相反方向,左右两路便是要分道扬镳了。
我向若君再次抱拳行礼道谢,感激她仗义相助,她只是微微颔首,指了一条路给我,想来,那就是往金邑的方向了。
若君真的是位善良的好姑娘,我知她心忧靠山王的安危,可命定之数非人力所能力挽,虽然如此,我还是想要给若君姑娘一个忠告。
她既然是要去冀州,很显然是想求助于手拥四万精兵的冀州刺史韶先了!
“若君,一定不要让冀州刺史韶先上书求情!”
若君怔怔地看着我,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只听到我继续郑重言道:
“若你想救靠山王的话……”
……
离开邺城后,我一路快马加鞭赶往金邑,却发现路上多了许多北齐大军的游兵散勇,越往金邑而去,看到的也就越多,直到后来瞧见这群没有军令管束的士兵变成了野蛮残忍的强盗,见普通百姓就抢,有反抗流民反抗便杀,俨然已成为盗寇之流。
为了躲避灾祸,我舍了马匹,尽往难走的野林山道中行走,淌过山溪河流,越过重重高山,攀过高山峻岭,在艰难地走了差不多七日后,才走到离金邑不远的郊外。
金邑郊外,似有许多平民百姓在路间行走,可见大战早已过去许多时日,尘埃落定后,才会陆续有百姓因生计而走出城外。
一路上所见,我心中隐约也猜到了大战胜负为何,只是还未亲眼见到不敢轻下结论,更何况我心心念念琬儿安危,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金邑。
只是如今我没了通关文牒,就连任命文书也失了,可以证明我身份的东西一个都没有,即便我侥幸遇见了北魏大军,可若冒冒失失闯过去说自己是高辰,那就是在找死。
我甚至都不敢奢望恢复高辰的身份,只要让我知道琬儿她平安无恙,那我便是当即死了也了无遗憾了!
我一心想打探到琬儿的消息,健步如飞,快步往人群那靠了过去,正欲开口向百姓询问一二,却见迎面有大军开来,瞧旗帜和军士戎装,那是北魏大军无疑。
这一路先来的是开路先锋,大军整军严整,士气高昂,附近的百姓纷纷自觉地退到了路边,执着长槊的军士设起了人墙将百姓搁开来去,是在为后续大军开路。
金邑为北魏所攻陷,那按照行军战略,大军在金邑修整过后便会南下横扫冀州和攻克北齐的都城邺城,此次,北齐大部分国土便会尽数为北魏所有!
我还来不及为这场大战获胜而喜悦,却见后续大军陆续开来,而大军之中,一支全身装具白色铠甲的军队顿时吸人眼球,所有百姓在看到这支队伍之时纷纷侧目,围了上去,仿佛都想一睹这支攻克了北齐王牌精锐重装具甲骑兵得军队,究竟是一支怎生可怕的军队。
当这支扛着萧字大旗的骑兵整齐威武地策马前进之时,我一眼就看到了那身耀眼山文铠甲,带着狰狞面具的行军元帅,她骑在一匹威武的大白马上,身形威严,风华绝代,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美。
是她,那就是她,我心里知道,那一定就是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儿,我总能第一眼就认出她来的!
那就是琬儿,是我的妻,我的爱人……
片刻间我激动的双眼含泪,悲喜交加,这些日子以来所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