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风雪太大,为策安全,杨将军的人马天亮后才会到达山下,所以在此之前,让我好好陪你一会儿可好?”
听到我如此直白的请求,琬儿反倒更害羞了,眯了眼故作假寐不再看我,嘟着嘴说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看着她闭眼假寐,我伸手顺了顺她乌黑的长发,柔声说道:
“可是累了?抱歉,这都怪我昨晚太……”
我还未说完便被琬儿横加打断,她猛地睁开眼睛,一脸嗔怒地盯着我,又羞又恼地说道:
“对,都是你的错,这床榻我躺着不舒服,我要靠背枕,你看着办吧!”
说完,撅着嘴便不说话了。
欸?
我微微一呆,敢情我这媳妇儿是在对我撒娇吗?看着架势,是打算让我“待罪立功”啦!
我随即抿嘴一笑,先给她拽好杯子后,宠溺地对她说道:
“好,你先乖乖躺着,别乱动。”
说完,笑着又瞧了她一眼,随即走出了卧房往外边去了。不久后再返回来时,手里多了件狐裘。
从我走回里屋,琬儿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我,瞧着我进屋后直接往火盆那去了,仔细小心地把手中的狐裘摊开,将狐裘烘暖一番后折好才缓缓度步回了床头坐了下来。
我微微低下身来,微笑着对上了她的眼,随即柔声说道:
“公主殿下,您的‘靠背枕’来了……”
见我主动凑了过来,还如此贴心地带来狐裘给自己驱寒,琬儿十分满意地道了声:
“嗯。”
随即,琬儿微微颔首,连目光中都带着点欣喜的笑意,随即动了动身子,似准备起身了。
我忙伸手去搀扶,借机将烘暖了的狐裘从身后包裹住了她,免得她着凉,随即主动靠了过去让她半个身子枕在自己身上,有仔细拽好了她身上盖好的棉被,待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才伸手连着棉被和狐裘夹着她一起抱在了怀里,自己的头则微微斜靠在琬儿肩头了。
瞧着她微微泛着红晕的侧颜,我忍不住在她鬓边吻了一记,随即心满意足地说道:
“现下可舒服了?我这‘靠背枕’可还好用么?”
琬儿也忍不住抿嘴一笑,稍微挪了挪身子,寻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毫不客气地靠在了我怀里,临了还故意蹭了蹭,有些慵懒而轻松地说道:
“嗯,马马虎虎吧!”
别瞧她嘴上这么说,可才靠过来不过片刻,她的眼皮便开始垂落了,看情形要不了多久就该入梦会周公去也。
看来,琬儿很喜欢在我怀里安睡呢!
“现在时辰尚早,若是累了便再睡会儿……”
我轻柔而又有节律地拍了怕她身上的棉被,想要哄她入睡,毕竟这几个月来她一直都在外行军作战,想来也没多少机会可以好好安稳地睡上一觉了。
琬儿微笑着闭上了眼,越发享受这种被人呵护在手心的甜蜜感和幸福感了,她喜欢这温暖的怀抱,喜欢她像哄孩子般哄着自己的甜言蜜语,也喜欢她在抚摸自己时那手心所传递过来的温度以及对方胸口中那颗不断为自己牵动悲喜而肆意跳动着的心……
因为在这时候,琬儿总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人是深深爱着自己的!
被人这样深深爱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你会像这样一直守着我么?”
第一次,琬儿像那个得到一颗美味糖果的孩子,在尝到那颗糖果所带来的甜美之后,发出了是否还能再尝到这糖果美妙滋味的感慨,她越发像一个沉浸在甜美爱情里的可爱少女了,天真而又纯美。
发觉到了琬儿内心逐渐发生的改变,我心中不免欢喜雀跃,因为在尝到过爱情的苦涩之后,短暂地脱去了理智的外衣,这份无法抑制的浓浓爱意,还是让我们不由自主的沉溺其间,越过了经历过无数伤痛而逐渐沉淀冷漠的自己,回归了最初那美好纯真的状态,只为把这份至真至纯的感情交给对方!
我嘴角不禁露出幸福的微笑来,微微抱紧了琬儿,柔声回应道:
“会,我会像这样一直守着你,就这样守着你一辈子……”
琬儿也笑了,忍不住发出一声愉悦的叹息声来,最后也只能是悠悠地发出一句感慨,道:
“傻瓜!”
听到这个称谓,明明被她‘骂了’,可我却忍不住心中欢喜,还傻傻地笑出声来。这般看来我确实挺傻的呢!
嘴角笑意正浓,可不过片刻心头却转而萦绕着一抹挥之不去的苦涩,竟是开始忧虑着:我真能像这样好好守着琬儿一辈子么?
真的——可以么?
脑海中陡然闪过一些年幼之时的记忆片段,无法轻易释怀的身世过往,还有隐藏在朝堂之上的阴谋诡计,无处不在的尔虞我诈,强权藩镇的步步紧逼,江湖外野的强敌环伺,陡然间仿佛前路突然多了许多强大而又无法轻易战胜的敌人,前进的道路变得越发坎坷与波折重重,如此困难艰险,我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如今也早已是退无可退的境地了。
一念至此,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许是察觉出了我的异样,琬儿悠悠地睁开了眼,沉静了片刻后才开口出声,轻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