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出高价收入。杨安源乐得急忙来找我,极力鼓动我接下这活计。
那时候我也染上了一些士大夫们花钱如流水的坏毛病,不是拿去喝酒了就是拿去买书,或收集几样市场上看上的稀罕古玩,可仅靠翰林院修撰那点微薄的俸禄,哪够得花销的啊,这不,被杨安源一怂恿,便动了心思,最后答应接下了这活儿。
为了画出更好的作品,那段时间,我去名楼画舫的次数多不胜数,每日所见皆为莺莺燕燕,翠红柳绿;名流士子,放纵取乐,极致奢华,也将那些富贵奢靡,人生百态,瞧了个遍,也画了个遍……
久而久之,逍遥生的名头是越来越高了,可我的心却越来越累了。
在我心中,逍遥生不过就是一个只懂画风俗画的俗人罢了,难道还有人会费劲心思要假扮他不成么?
“小姐何出此言?”
向那陈小姐揖了一礼,按奈住心中的疑惑,我尽量让自己显得有礼一些,免得冒犯了陈小姐。
这陈小鱼也是个性情中人,性子直爽,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之人,见我分明是假冒的逍遥生却还不承认,秉着心中一股愤愤不平之气,定要在众人面前揭穿这道貌岸然之人的面具!
“我亲眼见过逍遥生,此人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温文有礼,一派君子之风,怎会是你这鄙俗山夫可以比拟的?”
我陡然听到如此之多的溢美之词,全然不顾那句鄙俗山夫说的是谁,心里不断嘀咕着:
这是在夸我吗?应该是在夸我吧?
唉,虽然我现在这满脸胡须的大汉模样确实有点古怪,可那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温文有礼,一派君子之风,说的不就是我,高辰吗?
难道这陈小姐之前在何处见过我吗?哎呀,看过的美女太多了,实在是记不清楚我与这陈小姐在何处有过一面之缘了啊?
因为对于我来说,第一次见这陈小姐,还是刚不久前翻上她们家西墙的时候呢!
我脸上顿时露出古怪的神情,一直在努力回想着在何处见过陈小姐。
那陈小鱼见我一副毫不上心还无所畏惧的样子,分明就是个寡廉鲜耻、无耻恶棍,既然如此,就别怪她陈小鱼手下无情了。
“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自己是冒牌的吗?”
陈小鱼气愤的一把抓过我的衣领,恶狠狠地说言道:
“既然如此,今日我便要你身败名裂!”
我呆了半响,然后见那陈小姐拿过我方才递给她的印章,冷冷的说道:
“就凭这方假印,便可证明你不是逍遥生!”
什么?假印?
我有些不知所以,可被陈小鱼提起这印的真假问题时,我这才抬眼仔细瞧在她手中的那方印章,神色陡然一变,方才落印之时的那种奇异感再次涌上心头,那时来不及细想,可现在,我瞧的是一清二楚,这印,确实有问题!
我急忙从陈小鱼手中将印章夺了回来,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这才发现这原本应该是极为珍贵的黄田石刻印的石料,不知何时被人换成了稍显劣质石料,石面的光滑温润,变的颜色暗哑神采不再,而石料侧身的刻字,也没有苍劲有力之感,这拿在手中的分量,也不够以往那般厚重了。
这确实不是属于我的那一方刻印!
这个败家的杨安源啊,我不禁在心里问候了他本人千百遍!
这才想起一个月前,这小子突然来向我借印,说是想要把玩几日,我当时也没多想,知道他喜欢这印的石料,便借他把玩了几日。而之后我便一直在忙于公事,根本无暇作画,这印也便没有用武之地,这才让那小子钻了空子。
他什么德行我是知道的,借印把玩是借口,无非是想借着逍遥生的名头在名媛花魁之中,博得几分好感,骗得几杯好酒来喝。
却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他不是不知道这方印对我的意义为何,居然用一方假印来坑自己兄弟,他还是不是人啊?
我恨得咬牙切齿,气得全身发抖了,恨不得立马找到杨安源,不爆打他一顿真真难泄我心头之恨!
陈小鱼见我浑身发抖,还以为我穷途末路,无计可施了,扬起头言道:
“你若现在俯首认罪,还来得及!”
“认罪?我认的什么罪啊?”
怒火攻心,我忍不住反唇相讥,即便这印章是假,可杨安源为免我疑心,这名章找人临摹的是惟妙惟肖啊,险些都将我瞒过去了,这陈家千金,又是如何得知这印是假的,还说的如此言之凿凿!
“你是如此何得知,这印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