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汤面,李仁腻的有些恶心,聂胜琼给他倒了一碗大碗茶,这倒并不是她看出李仁吃的油腻,而是店里实在没什么东西能拿的出手招待李仁的了。
“换地方驻守了,现在在隆恩县。”李仁道:“今日没什么事情,我就骑着马过来,你看我那马怎么样?”
蹲在街边上刷碗的赵长安一个劲翻白眼,一个路过的小孩儿看到她整个两个眼珠子只有眼白以后,“哇”的一声就吓得哭了出来。
聂胜琼看了一眼那哭鼻子喊娘的小孩,目光这才落在李仁的小红马上。
她不懂的马,但早些时候却看过那些达官贵人骑乘的马儿,似乎比这个也要差一些。
“这不是你的吧!”聂胜琼随口道。
李仁竖了一个大拇指:“中!我现在给上头的大官做马夫,他不是每天都有时间骑着马走的……”
李仁压低了声音:“就是隆恩县那边的大官,我都怀疑他不会骑马,因为他说每天都让我骑着马溜一圈,时间久了这马儿没跑的话,怕腿会残了。”
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李仁自己都忍不住给自己点赞。
聂胜琼点头道:“倒也算是个好差事,按照你说的,那大人是个文官,就算是打战,也肯定不用上战
场。”
“嘿,你这心思,机灵的要命!”李仁嘿嘿直笑:“我是花了些钱,才弄到这个美差的,每个月的马料钱,我悄悄地挪一点,将来指不定还能娶个媳妇儿!”
听到“娶个媳妇儿”聂胜琼的脸红了起来,好在她背过身去,假装去摆弄那些已经摆放的整齐的筷子。
李仁喝一口茶:“这马儿的料,可比我吃的好多了,那大官说,马的肥膘不能掉下来,给吃鸡蛋,有时候看着毛长了,就一个劲的喂鸡蛋。”
这时候,店里其他的食客听着李仁的说辞,纷纷凑了过来,等着李仁的下文。
可李仁却“啪”的放下茶碗,准备说走了。
聂胜琼想着,后院里养了一只老母鸡,每天到时能下一个鸡蛋,可每天的鸡蛋都被赵长安预定抹手去了。
这丫头金贵得紧,说每日里洗碗伤手,不用那蛋清滋润,用不了些许时日,就会变得粗糙刮脸。
“那小郎君可曾吃着那鸡蛋了?”聂胜琼动了心思。
李仁:“不曾,都让那大官喂了马儿去了,不过今日我能骑着马儿来,倒也算是我的造化!”
“嘿……”聂胜琼低头笑了起来,正在街边上蹲着刷碗的赵长安也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李仁伸着脖子看了看:“我只道是哪里的母鸡下蛋了呢!”
聂记食客们哄堂大笑,本来闷热无比的聂记里,顿时充满了欢笑声。
“老板!来一碗汤面!”
哭丧鬼似得声音飘来,把这欢闹的气氛全部都打破了。
李仁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壮汉带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厉害,额头上还用纱布裹着的感受少年人来走了进来。
少年人抬起衣角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见没人搭理自己,又嚷了一声:
“聂记!汤面一碗!”
声音俨然带着压郁的哭腔,甚至于这声音的主人下一刻就会嚎啕大哭起来一般。
“催什么催!掌柜去后院了,我来给你下面汤!”赵长安方才才被李仁取笑过,心情不是太好,咬牙切齿的走了进来。
李仁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人,很巧的是,那人也在看李仁,而且眼泪唰唰的往下掉。
可看这架势,李仁却又不明白,这要说是被人挟持,可人家怎么还能让他来喝面汤?
若说没有被挟持,怎么哭得这么伤心,还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己?
李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懒得理会这人,自顾自的喝着大碗茶。
也不知是不是聂记这段时间挣了些钱,大碗茶已经不是原来那
些带着些灰尘味道的茶了。
虽比不上高俅烹的大红袍,但总算是有了几分滋味。
赵长安下面的动作很熟练,毕竟这不是什么技术活,三两下就弄完了。
“三文钱!”赵长安招待客人显然没有聂胜琼的热情,甚至看向那胭脂粉味道很重的少年人,还有一些厌恶。
男子从衣袖里摸出一个钱袋,丢在桌子上:“我要死了,这些钱就用来买这一晚汤面。”
赵长安脸上顿时露出笑颜,可手拿到了钱袋子,却有瞬间拉下了脸,她把钱袋里的钱全部倒在了桌子上,竟然都是一些碎石头!
“你——”赵长安咬牙切齿!
那少年人却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面汤,然后放声大哭了起来。
李仁道:“会不会是你做的面汤太难吃了?人家都难吃哭了!”
“乱嚼舌根!”赵长安咬紧了细小的牙齿:“你没看到他用石头付账?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李仁动了动手指头:“他身边这两位爷,看起来就像是有钱人,不妨问问?”
赵长安看向两个壮汉,迟疑了一下,似是有些害怕,但却硬着头皮道:“你们谁给钱?”
两个壮汉互相看了一眼,同时伸手指向对方,也齐声说:“他给钱!”
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