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方阵收缩,开始回撤。
远处,站在前沿将台上的刘昌祚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本以为这次出去一万人的方阵至少要死掉一半。
可现在方阵回撤,却只是少了四分之一。
童贯的勇猛,令这一万人士气大阵,是战损极少的主要原因之一。
“传令下去,大军出击,配合他们回撤!”刘昌祚叹了一口气,大声吩咐道。
“得令!”传令兵纵马往前冲,口中也大声喝道:“大军出击,配合前军回撤!”
军阵中,各处的传令兵听到声音以后,一并纵马顺着军阵边上特意流出来的纵列往前冲,一边冲,一边大声呼喊:
“大军出击,配合前军回撤!”
“哈——”
最前列宋军齐齐怒吼一声,举着手中的长枪,开始往前冲锋。
刘昌祚立在将台上,他只看到前方钢铁洪流一样的禁军回撤,夹在中间的西夏军飞快地朝着两列退开,两方阵终于回合。
“军医!快去传军医!”苏长龙和将昏迷的童贯骑着马重回阵营中,声嘶力竭的吼道。
李昌祚看着那浑身是血的童贯,目中不免有一丝愧疚。
右边肩头上挨了一箭的王贺退开要为他卸甲的小太监,“噔噔蹬”迈着脚
步,拖着那早就已经缺了口,上边挂着碎肉的长柄大刀走上将台,看着李昌祚冷笑了一声,随即尖细的嚷道:
“来呀!给咱家卸甲,请知州大人瞧瞧,咱家这伤口是真的还是假,是西夏人射的,还是咱家自己拿箭矢插着玩的!”
一群小太监赶紧走上前,帮着王贺卸甲。
李和一双眼睛阴毒的盯着刘昌祚,一瞬也不瞬,就连小太监卸甲时候,把他的伤口扯疼了,他也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
卸甲后,几个小太监拿着剪子,把他的衣服剪开,露出了里边插在肩头上的箭矢,血水还在不停的往外边流淌。
“知州大人?”李和沉声喝道。
刘昌祚下意识抬起头来,看着光着上半身的李和。
李和狞笑一声,伸手捏着箭矢,奋力一拔,里边的血肉全部被扯了出来,血水从他肩膀上喷涌出来。
“如何?知州大人可看过这伤口是真是假?”
刘昌祚咬牙切齿:“是真的!”
一边上的小太监慌忙上抓了一把止血药粉,按在伤口上,又拿白布裹着,这次松了一口气。
“公公?”
“公公?”
做完这一切后,小太监看了看眼睛死死盯着刘昌祚的大太监李和,却发
现公公的脸色苍白的厉害,竟然是没有了半点动静。
小太监下意识的身后,试了试李和的鼻息,哪里尚且又微弱气息。
“快把公公抬下去,他昏死过去了!”
看着一群慌手乱脚的小太监,刘昌祚这才感觉到自己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疯了!疯了!这真是个疯太监!”
“哒哒哒——”
这时候,一个武将冲上了将台,恶狠狠的瞪着刘昌祚:“你可是激言总经略使大人麾下部曲将领军出征?监军大人也出战了?”
刘昌祚不屑的看了一眼来将,眼睛看向别处,孤傲道:“曲珍,劳资就是这样做了?你不在永乐城门底下盯着,来这里做什么?”
“嘿!好!”曲珍气的发笑:“好!刘昌祚!你很好!你现在就去准备棺材吧!你死定了!”
听到这句话,刘昌祚眉头皱了起来,忽然感到四周有些发冷,可曲珍却已经下了将台,翻身上马直奔后军,也就是永乐城外那部分防御盯着去了。
“伤势太重,后边一刀砍在了脊椎上,要是把这刀拔出来,血液喷涌,只怕立刻就要死了!”军医诚惶诚恐的说出童贯的情况。
一边上的苏长龙咬紧牙关,双拳捏得咯吱作响
,军医见状,低声道:“苏将军,我还是先帮你把腿上的箭头取出来吧!”
军医小心翼翼的说着,苏长龙木讷的点了一下头,回撤的时候,她腿上挨了一箭,那时候没知觉,回来以后才发现的。
“主公会回来的!”浑身是血的杨志走了进来,看着苏长龙说道。
“他要是不回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苏长龙冷哼一声,看了一眼浑身像是筛糠一样的监军李递:“都说监军最会害人,我就看看你这个监军,能不能弄死刘昌祚!”
李递闻言,又低头看了看浑身是血童贯,顿时咬牙切齿,满面疯狂:“我要参奏刘昌祚,我要参奏这个狗贼!”
同一时间,西夏王帐中,惊魂普定的李成嵬坐在团榻上,暴跳如雷的把手底下这些武将训斥了一顿。
一众武将噤若寒蝉,不敢接话。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浑身是血的武夫忽然冲了进来,跪在李成嵬面前不停地哭着。
“谁又死了?”李成嵬心烦不已,可骤然觉得这两人很是眼熟,似乎国相梁乙逋身边的侍卫啊!
“银州城出了什么事?你们不在国相身边,来这里做什么?”李成嵬吓了一跳,他直接站了起来,都忘记了
自己身上的疼痛。
“没了!没了!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