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殿。
扬王赵颢和太皇太后母子两人正在谈话。
“这大雪漫天落下,母后应该保住身子才是,官家年幼,这朝廷中的局势,还需要母后才能稳住。”赵颢略显谦卑的说道。
太皇太后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参茶,忽然开口道:“吾儿,当初先帝病重弥留之际,朝廷中的大臣也有拥立你为帝的念头,但是哀家还是拥立了皇帝的儿子登基,这件事情,你狠恨不恨为娘?”
赵颢面色大变,直接跪在了地上:“母后说什么?孩儿未曾对皇帝有半分忤逆之心!更不会对母后心存怨恨!”
太皇太后面色平静:“皇儿,起来说话,哀家从未说过你有谋逆之心。”
赵颢赶紧站了起来,但后背却已经完全湿透了。
“昔年,若是真的将皇位传给你,那必定就没有今日伐灭西夏之功。
这一切都是天意,你就在京城的王府里待着,母后年纪越大,就越想念儿孙绕膝,你看如何?”
赵颢忙道:“母后思念孩儿,孩儿却不知,也是一种罪过,日后孩儿就在东京城中安居下来,多多陪着母后。”
“启禀太皇太后,宴会要开始了!”这时候,帷幕外边传来了梁惟简尖细的声音。
太皇太
后微微颔首:“那就一并过去,皇上那边去请了吗?”
“已经去请了。”梁惟简躬身答道。
“母后,孩儿搀扶着您!”赵颢走上前来,扶着太皇太后起身。
太皇太后似乎有些怕冷,她看了一眼窗外飞落的碎米雪,摇摇头:“还是去吧,哀家若是裹足后宫,只留下官家一人,成什么样子了呢?有些事情官家不好做,自然需要我来做。”
“梁惟简,准备凤辇!在上边翻上火炉,且不可让母后受寒。”扬王赵颢冷着脸吩咐。
梁惟简赶紧拱手道:“王爷,一切都准备去就绪,凤辇上保管不漏风。”
听得此言,赵颢这才微微颔首,扶着太皇太后上了凤辇。
同一时间,李仁和小皇帝赵煦也一并来到了宴会上,有小雪而无风吹。
整个大庆殿外,放眼看过去,全是一排排的单人小火锅……
足足上万官员,按照品级高地排列座次,紧挨着皇帝身边的,是太皇太后、太后,皇帝的生母太妃朱氏也穿着盛装,但是令人难以接受的是,朱氏群只能坐在一个相对偏安的角落里。
李仁注意到朱氏其实是一个非常年轻、美貌的妇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风情。
也难怪,她当初只不过
是神宗皇帝身边的侍女,却能凭借自身的容貌,得到神宗皇帝的宠幸,这需要的自然不是过人,而是极为出众的姿色。
朱氏一双美眸中带着无比欣慰的神色,注视着自己的那个还没有她肩头高的少年天子。
梁惟简在一边上侍奉着,似乎是和朱氏说了些什么话,朱氏急急忙忙起身,几个宫娥走上前来,帮着朱氏的座椅往后边退了退,这俨然是认为周氏太过于靠近皇帝,失了礼仪了。
对此,李仁只是在心中冷笑了几声,并没有太在意。
不管是他出现之后,已经发生了改变的大宋历史,还是原本的历史上,太皇太后对待哲宗皇帝生母一直都非常苛刻,动则出言叱喝,都是常态。
这才真的是影响了北宋国运的婆媳关系。
太皇太后是标准的恶婆婆,朱太妃则是标准的可怜媳妇,连作为一个母亲最基本的权力都被恶婆婆给剥夺了去。
这一切,哲宗皇帝看在眼中,却十分无奈,李仁看到小皇帝狠狠地咬了几口煮熟的肉片,却不知是不是把那肉片当做了太皇太后,还是当做了梁惟简。
太皇太后收回了注视着朱太妃的目光,缓缓的看向了小皇帝,这才发现小皇帝已经开吃,
不由得抬了一下宽大的衣袖。
一群礼官开始奏乐,梁惟简扯着嗓子尖尖的声音回荡开来:“开宴!”
“开宴!”
“开宴!”
“……”
每过百步,就有一人高声唱喏,宣布开宴!
这个时候,若是能从上方俯瞰整个大内皇城,就能发现从大庆殿外的广场上,坐满了单人小火锅的官员。
随后出了最为广阔的大庆殿广场,越过大庆门,就能看到大庆门外的广场上,挤满了军汉,他们多人围坐一个一张桌子,开始涮肉吃。
有人一边吃,一边吹着文定侯,但却没有一个人说什么皇帝恩德。
那东西太远,从出征到现在,几万大军出生入死,都是跟着文定侯。
今日里本以为风雪中要吃结了冰的宴席,哪曾想文定侯竟然出奇无比,弄出了这样漂亮的一手。
“祝恩!”
梁惟简手持拂尘,轻轻挥了一下。
大庆殿广场里上万官员离席,跪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山呼万岁!
外边那些围成一桌坐着的武夫们,听到了大庆殿广场里边的山呼声,也纷纷跟着呼喊了起来。
只是这种呼喊,无外乎前者呼喊,后者应答。
李仁自然看不到这样的画面,他跟着众人行礼之后,便退回
到了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