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撩起的衣甲下,是一截白腻且健美的雪腰,只是腰上一个狰狞口子,破坏了这美好的一切。
“伤得这么重?”
林潜眉毛皱了皱。
皮肉翻卷,没有缝合的伤口还在不断朝外渗血,如果不及时处理,感染的可能性很大。
“你们朱雀卫就没有一点自我保护意识的吗?这样的伤不处理是会出事的。”
欧阳明月偏过头,小声道:“习惯了,任务优先。”
林潜怔住了,赶车的洛娇也没有反对的意思,看来她说的是真的。
真是让人心疼的回答。
洛娇他不知道,欧阳明月可是武侯之女,这样的身份,完全可以在武侯府养尊处优,过安稳平静的生活。
可她却选择了一条满是荆棘的道路。
让人钦佩的同时,不免心生怜惜。
“简单的处理并不会耽误什么,我现在教你,你回去可以教给你们的姐妹。”林潜拿出霸占自孙恒的药箱,翻了翻,找到了一瓶药酒。
“真是落后……”
酒精虽然也可以消毒,可和碘伏相比,太折磨人了。
“有点疼,能忍吗?”林潜问了一句。
欧阳明月还保持着捞着衣甲、歪着脑袋的姿势,耳根子发红,“没没事,我不怕疼。”
“哦。”
林潜把药酒倒在了伤口上。
“嘶
……哦!!”
欧阳明月疼得直抽冷气,娇躯止不住的颤抖,胸膛起伏。
“不是不怕疼吗?”
“你!”
林潜笑着继续手上的活计,取出银针,消毒、穿线,然后一点一点帮欧阳明月缝合伤口,他表情专注,手稳得像个机器人。
欧阳明月本还想淬他两句,不过看着他的认真表情,一时忘了说话。
这个家伙,又高傲,又毒舌,贫起来能气死人,可治病救人的时候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真是奇了怪了。
“好了,你还真挺不怕疼的。”
林潜最后洒上金疮药,用纱布盖上伤口,笑着说了一句。
“你……比别的大夫缝得要好多了。”欧阳明月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林潜笑了笑:“那当然,我可是大齐第一神医,你这伤口不仅愈合得会更快,而且还不会留疤。”
后面的半句,听得欧阳明月耳朵微微一竖:“真不会留疤?”
“额,是啊。”
“那可谢谢你了。”
林潜笑得更开心了,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啊。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一下子移不开了,一人想着认真的男人真帅,一人想着这小妞安静的时候似乎更加漂亮了。
“呸,打情骂俏!”
洛娇不合时宜的又骂了一句,打破了车厢内的旖旎气氛。
俩人对视一眼,各自转过头,不再看对方。
车队行进的速度在林潜的要求下,已经到了极限。
三日后,一座城池,终于出现在官道的尽头。
“前边……就是真定了?”
林潜从马车里钻出来,入目的是一片惊心的灾荒景象。
黑黝黝的城墙像是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官道两边躺着数不清的灾民,等着城门口每日一次的派粥。
一个小女孩趴在母亲身上放声大哭,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她的母亲已经死了。
至于周围的灾民,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她,没人理会,更没人伸出援手。
谁又保证自己一定可活得过明天?
这就是灾荒。
天灾不可抗,人命如草芥。
林潜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活在和平且富足年代的他,永远无法想象饥荒来临时,世界会变成何种模样?
眼前的一切,和修罗地狱又有什么分别?
“大人,给点吃的吧。”
“好心人,给口吃的吧,我还有孩子,他撑不过去了!”
“给我,吃的,一口,就一口。”
官道两边,一些还有力气的灾民围拢上来,林潜终于明白,为何岭山村的村长要带人逃离真定了。
真定府,连城里城外的人都照顾不到,更别说辖下的村庄。
“真是
混蛋!”
他怒从心中起。
不过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林潜压抑着怒火,冲着护卫统领喊道:“你,把粮食给他们!”
“大人,给了他们那我们吃什么啊?”
“进了城我自会想办法,现在,把所有干粮都给他们,立刻,马上!”林潜坚决的又喊了一句。
护卫统领不敢抗命,命令随行的官兵,把干粮发放下去。
后面那辆马车里,孙垣不屑的冷笑道:“假仁假义,一点干粮,杯水车薪而已,又能顶什么用?”
王翀道:“孙太医,这些可都得归你管啊,你看看那些快要死的人,倘若都要治起来,得治到何年何月?”
“治病?治不了。”孙垣整了整官袍,“饿病,没人能治。”
发出去的干粮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光是围在城门口的灾民,就多达数千人,密密麻麻。
很多都已死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