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潜揪着林晟的衣领,下手毫不留情。
太子?
太子又怎样?
祸及亡母,天王老子来了都照打不误!
他忽然发现,抛下一切顾忌之后,反而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某些想不明白的关节,也豁然开朗了。
人不狂妄,枉少年。
就是要狂这么一次,让人知道,自己,不是可以轻易揉捏的软柿子。
太子林晟是想过反抗的,可那双手宛如铁钳般,凭他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在出京之前,他就不是林潜的对手。
林潜如今已入二品,那就更不用说了。
“啊!救人,快救人啊!”
张九吓得亡魂尽冒,七手八脚上前指挥着禁军救人。
不过现在太子在林潜手里,他们投鼠忌器,根本不敢用强,再加上有纪乘风这个二愣子挡在前边,打得几十个禁军,一阵鸡飞狗跳。
“住手,住手,皇上有旨,传六皇子林潜入宫觐见!”
一直等到一个尖锐声音,扯着嗓子喊了好几遍,乱战中的众人才慢慢分开。
“呸。”
林潜将鼻青眼肿的太子往地上一扔,还不屑的吐了口唾沫,“我要是像你这样,手握重兵,却连个皇陵都守不住,早就找根面条吊死算了,废物!”
“你!”
林晟满脸是血,疼得龇牙咧嘴,捂了捂嘴,猛地发现自己的门牙不见了,当即发出一声
凄厉咆哮声:“我的牙,我的牙!”
这就是太子?
呵,不过一牛马尔。
林潜不再看他,大步迈出,从禁军中间穿过,来到刚才喊话的太监面前,当着他的面,坐进了车轿里。
到了这时,他才整整衣冠,有些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起轿,进宫。”
这份从容不迫的气度,看得高公公一愣一愣的。
“谁才是犯事的那个啊?”
……
乾元殿上,正是早朝即将结束的时候。
高公公忽地从侧门进来,走到审阅奏折的林风玄身边,耳语了几句。
林风玄眉头一挑,“什么?放肆!”
高公公吓得连忙跪倒在地:“皇上息怒,两位殿下,已在殿外候着。”
“让他们进来。”
“传太子、传六殿下觐见。”
传话太监的声音又尖又细,殿内外的文武百官都能听清。
于是,满朝官员中,有不少人……第一次认识了传闻中的六殿下林潜。
这是一个有胆子走在太子前边的狂人。
黑袍猎猎,林潜大步踏入金殿,闯入了文武百官的视野。
“这就是前往河北路赈灾的六殿下,听说他……嗯,星眉剑目,有几分人中龙凤之相。”
“太子又是怎么了,怎么脸上满是淤伤,他的……门牙呢?”
反差强烈的对比,让林晟脖子都羞红了,偏偏这是在乾元殿,皇帝林风玄还
坐在上面,发作不得。
他看了一眼黑着脸的林风玄,突然快走几步,跪倒在地痛哭了起来:“父皇,父皇您要给我做主,林潜目无王法,以下犯上,当众行凶,他……他要杀我。”
哗。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皇子之间为了争夺储君之位,明争暗斗向来不断,但那都是心照不宣的秘密,谁也不会明着说出来,不到撕破脸的程度,更是不敢明来。
林潜只是一个失散多年的皇子,尽管有了一点起色,他怎么就敢……当众殴打太子?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绝对是掉脑袋的大事。
“太子所言可是真的?林潜,你可知罪!”
林潜入殿以后,宛如松柏般站立,不跪也不拜,听到皇帝询问,此时更是铿锵有力的道:“儿臣无罪。”
“放肆,你殴打当今太子,还敢说自己无罪?!”
“太子失职,辱及儿臣生母皇贵妃,儿臣身为人子,又岂能坐视不管。”
“住嘴!”
满是震怒的林风玄长身而起,气势逼人,居高临下盯住了林潜。
“就算太子有过,你为其弟,又有什么资格定他的罪?”
林潜抬起头,第一次直视向林风玄的双眼,一展黑袍,露出腰间剑鞘:“儿臣……有尚方宝剑,见剑如见君,可先斩后奏,正我大齐威严。”
“你!”
父子俩人,可谓
是第一次展开交锋。
朝堂之上,落针可闻。
百官肃穆,纷纷以不敢置信的眼神,一再审视这个狂妄的六皇子。
林潜之名,也正式铭刻在了他们心内。
“哈哈哈,六殿下行事固然有所鲁莽,却也在律法之中。陛下,还请三思定夺。”右相魏成站出队列,拱手笑道。
这种时候,也只有他这种三朝元老,敢出面来当这个和事老了。
林风玄脸上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坐回龙椅跟着笑了起来:“好好好,朕还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剑给我。”
林潜拿着尚方宝剑行事,他若是执意追究,那便是有损圣威了。
再有不是,也只能先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