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城外。
沈惊鸿站在大皇子沈洛的墓前。
墓前摆着祭奠用的水果香烛,沈惊鸿还是一袭黑衣,听到身后有人来,唇边绽开一个笑意。
转过头看着秦清:“小师妹。”
已经彻底恢复了自己容貌的秦清,挠挠头:“大师兄。”
“是来找我解惑吗?”
“是挺好奇的,当然了大师兄你不乐意说也没关系。”
沈惊鸿笑了笑:“想知道什么?”
秦清想了想开口:“大师兄你知道吧,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天才,哪怕阴差阳错来到这方世界,依旧认为自己是天才。”
沈惊鸿静静的听着并没有说一句不要脸,颇为认可的点点头:“我们小师妹,确实是天才。”
秦清抿了抿嘴,大师兄这么说她一时间反而有些语塞了。
于是,秦清讲了一句大实话:“大师兄,你也是天才。”
这句沈惊鸿显然也认可:“嗯,是。”
“可是为什么?”
“嗯?”
“你在修行上,天赋可以说空前,为什么却想在人间做个皇帝,我倒不是说做皇帝不好,只是觉得既然是修士,不应该一向以修行飞升为目标吗?怎么会想做个皇帝,人间匆匆也就百年,即便大师兄你现在已是渡劫,也不过比普通人加了几百年寿命。”
沈惊鸿还是点点头。
秦清看看大师兄,又看看那块无字碑,思索了一下,猜测道:“是因为大师兄这个哥哥吗?”
沈惊鸿弯了弯唇,目光看向面前的无字碑缓缓开口:“不完全是。”
秦清目光从无字碑上收回来,看向大师兄等着他说下去。
“你应该听说过我这位哥哥是如何死的吧?”
秦清点点头。
“他们是怎么说的?”
秦清回想了一下开口说道:“这位大皇子深受民间和军中的拥护,口碑极好,太子心生嫉恨,在南越和东凌那场战争中出卖了他。”秦清说着叹了口气。
“我问过二师兄,这位大皇子手握军权为何不上位,二师兄说他并没有篡位的心思,他忠君爱国……”
沈惊鸿静静的听着,突然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大哥他忠的是哪位君?”
秦清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是你爸爸吗?”说完反应过来太大白话了又改口:“应该说是太上皇?或前太子吗?”
沈惊鸿摇摇头:“都不是。”
“啊?”
“大哥忠的君一直都是我,可能这么说也不对,他忠的一直都是他自己的内心。”
“所以,大皇子自己并不想继承大统,而是想让你大师兄你继承大统吗?”
“大哥从军多年,生平最大的梦想便是结束战乱,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他并不在乎坐在皇位上那个人是谁,姓不姓沈,只不过他选中的那个人恰巧是我。”
“那,大师兄你呢?”
“嗯?”
“你乐意吗?”
这个问题沈惊鸿没有回答,只是扭头看着秦清问了另一个问题:“小师妹,可知道我修的是何道吗?”
秦清歪了下头,有些困惑,摇摇头。
沈惊鸿拿出破晓剑握在手中。
秦清的目光也落在了大师兄手中那把剑上,真的无论怎么看,看多少次,任任何人都觉得那就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剑,就外形而言,那个逼格真的比不上自己那把脾气很臭的乾坤剑,甚至三师兄谢韶轩那把无名剑。
但就是这把看上去极为普通的剑,也是鲜少见大师兄出手的,细细想来也就一次?秘境中拦苏星河,斩深色橡木栖身的那棵树的那次,其他时候大师兄都是随手拿着一根枝条。
沈惊鸿握着破晓轻声说:“小师妹,看着啊。”
沈惊鸿静静站在那里,握着破晓,随手一挥,一剑扫四方,仿佛天地间所有力量都为他所用。
破晓一剑,青草破土出,枯枝吐嫩芽,本来因为战争荒凉的平原,一时间开始散发勃勃生机。
不知从哪飞来一只百灵鸟,沈惊鸿收了破晓剑,伸出手来,那只鸟竟然停在了她手指上。
秦清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不似那么真实,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嗯,是真的。
“所以,大师兄你不仅仅是木灵根,你修的是……苍生道吗?”我的个乖乖,苍生道啊,差不多和她修的孤寡道一样稀有了。
“我生来似乎就是为修此道而来,所以我也乐意啊。”
秦清喃喃自语道:“苍生道,是为苍生。”
“倒也没有那么大的愿望,只是希望百姓有所居,有所食,不必再经受战乱和饥荒。”
秦清扭头看着沈惊鸿,眼睛里都是崇敬,因为她做不到为苍生放弃长生,所以这种格局且身体力行的人总是让人敬仰的。
“大师兄,我长这么大,就崇敬过两个人,一个就是你。”
“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啊,是我原来那方世界的师傅。”
原来那方世界的师父啊,这个回答真是……
沈惊鸿扭头,看着看向自己的小师妹,看到她眼里有敬爱有崇拜,就是没有一丝男女之情,叹了口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