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宝-玉?”大公主的怒火已濒临爆发的边界点,可惜,满脑子想着橘子糖和斗兽棋的柳宝玉浑然不觉,在他的认知里,他自己开心最重要,至于旁人,与他何干。
看脸色这项技能,柳宝玉没学过。
大公主看了一眼几乎黏在林浅意身上的幺儿,气到心痛,气到窒息。她哪里不了解幺儿的性子,就是一只得顺毛捋的猫。
不然,幺儿一旦炸毛,就是身为母亲的大公主,也承受不住他没完没了、无休无止的闹腾。
“橘子糖姐姐,你莫生气,娘亲不道歉,我替娘亲道歉。”柳宝玉心眼实诚,他跑到一名奴婢面前,夺过奴婢怀里的木盒子,转身塞给林浅意。
“橘子糖姐姐莫怪娘亲,娘亲就爱摆公主架子。这是娘亲的一套头面,能卖好几千两银子呢,橘子糖姐姐,就当给你的赔礼喽。”
大公主殿下出门,衣裙和首饰得备用好几套,这是常规。可柳宝玉这一番任性妄为的操作,惊呆了所有人。
“柳小公子,这这套头面太贵重了,我我不敢要,大公主殿下会生气的,柳小公子,你快将头面还回去吧。”
柳宝玉非要给,林浅意只得拒绝,推来让去,不知是柳宝玉没拿稳,还是林浅意手滑,木盒掉在地上,上好的南海珍珠头面,珍珠散落一地。
这套南海珍珠头面,在大公主的首饰里,算不得顶贵重,可意义非凡。
当年,两人定情之后,大公主随口提说一句她喜欢珍珠,尤其钟爱南海珍珠,大驸马就亲自去一趟南海,精挑细选一套南海珍珠送与大公主。
反应过来的奴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欲祸水东引,先一步将大公主的怒火烧到林浅意身上。“连少夫人,您您为何故意毁坏大公主殿下的南海珍珠头面?”
“您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少夫人,奴婢卑贱,您要奴婢的命,直接打死奴婢便是。可您蛊惑小公子从奴婢这里抢夺南海珍珠头面,又恶意毁坏,奴婢拼着贱命不要,敢问少夫人,您是何居心啊?”
睁眼说瞎话,空口白牙诬陷,惯用的烂招。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林浅意差点没忍住为她鼓掌。
不就是比演技嘛,还要比谁的脸皮更厚,谁更能豁出去脸面。
显然,侍奉大公主的这名奴婢先前惯会仗势,还没遇见过对手,让她一时得意忘形,却没想到林浅意堂堂将军府少夫人,竟不要脸面,还不怕丢将军府的体面。
林浅意掐了一把自己,痛的身子一哆嗦,噗通跪在地上,跪行至大公主,抱住大公主的腿,“大公主殿下,臣妇罪该万死啊。”
这一嗓子嚎的,大公主本能一脚踢开林浅意的动作生生停住。
林浅意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快认清现实,上赶着服软?
“大公主殿下,您亲自捉奸,这奸捉的对,新秀和大驸马绝对有奸情,不不不,定是新秀不知羞耻,勾引大驸马。”
“大公主殿下,您不必顾忌将军府的情面和体面,直接下令将新秀沉塘。不不不,在沉塘之前,当着京城百姓的面,打新秀一顿板子,也让那些和新秀一样妄想勾引大驸马的狐媚子看清楚了,大驸马只属于大公主您的私有物,旁人勾引不得。”
“您且安心,这是新秀咎由自取,活该有此下场。我家将军只会觉得对不住大公主殿下,他日登门负荆请罪。”
“唉”
不等大公主允许,林浅意自个儿站起身,走到新秀面前,忽然变了脸色,手指戳到新秀的额头,破口大骂。“新秀,你当初在娘亲和将军面前发的誓言,忘了吗?”
“想当年,你的未婚夫战死沙场,遗言便是求将军照拂你。你的婆家和娘家黑心,竟联手将你卖个好价钱,是将军救你出火坑,为彻底断那些人的念想,不惜被人误解,背上骂名,给你姨娘身份。”
“后来,你说你想要自由,想要展现自己的行商才能,将军给你放妾书不说,还把名下最重要的产业盛世戏楼交给你管理。”
“将军将军还求娘亲认你作养女,给你将军府大小姐的身份。皇上听说后,夸赞将军仁义良善,还说他日新秀你若觅得良人,会为你下一道赐婚旨意,让你风光出嫁,全了这一场和将军府的缘分。”
林浅意指着新秀的鼻子骂,看似质问,却向众人传达信息,曝光真相。她一开口,无疑于放鞭炮,根本不给旁人插嘴的缝隙。
来盛世戏楼赏戏的客人,多半是京城世家大族的贵人,尊贵比不过大公主,可家世也不差。他们赏戏正兴头上,大公主突然闹这一出,闹便闹了,惊扰了兴致,只得无奈忍下。
谁知大公主忽然下令关闭大门,不问一句,不说一声,强行逼迫他们留下,观赏大公主安排的戏。
“姨娘变大小姐,朝夕之间,新秀当真飞上枝头,华丽变身成一只金凤凰”
“虽说新秀身为将军府大小姐,这身份上差点意思,但也不差什么。若新秀将来嫁人,将军府就是她的娘家,连大将军就是她的依仗”
“将军府捂得紧,先前连一丁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呀,该不会是连大将军刻意为之,目的是考察京城里的儿郎,哪个能配得上将军府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