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扯谎,那便扯个大的。
王五便没了顾及,编得起劲,“立春那日,府里人都出了门,你去下人房找我;
还有三月十五,那日月亮像今天这般圆,我和你……也在这假山里成了事。”
“照你这么说,立春那日,家里都出了门,那就是白天。”
明悦似是在思索,“我和你白日宣淫,又在月下私会,听着倒是那么回事。”
忽而,她眉心一动,狡黠一笑,“你说我将身子给了你……那我身上的胎记,你知道在哪儿吗?”
谢不尘袖中的手瞬时握紧。
这女人,是想吃苦头了。
王五满头大汗,支支吾吾道:“我没看清。”
“大白天的你看不清?”明悦带笑的眸子突然变冷,“你倒是编啊!”
是否失贞,还需专人来查,中间能作假,可胎记在哪儿,长什么样,却是一眼就能辨得的事实。
实在是撑不下去了,王五猛地朝谢不尘磕头,“世子饶命!奴才撒了谎,是三小姐叫我这么做的,我认下和明姑娘的奸情,就给我一锭金子。”
明悦冷笑,撒谎都没点准备,这锭金子确实没资格拿。
跪在鹅卵石的地面上,膝盖隐隐生疼,想着先起来,又见谢不尘的冷光扫过,赶紧乖乖跪好。
谢卿卿气急败坏,“大哥哥!他胡说!”
沈氏将她拉到身后,面色不改,“一介下人,说的话有何可信。”
真相与否,谢不尘并不在意,只要别让他的女人跑掉了就行。
他淡淡道:“母亲说的是,内宅之事还是由母亲作主,儿子先行告退。”
说罢,看也不看明悦一眼,便带人离开。
明悦气到失笑。
跑来拆穿她,就甩手走人了,是吗?
她还跪着呢!
沈氏清清嗓子,“来人,王五攀咬主子,仗一百,拔舌后发卖。”
王五一听,吓得连连后爬,被家仆摁住,“不要啊,夫人,王五是按照三小姐说的做的,王五是听话的奴才啊!”
沈氏脸色越来越难看,“给我捂住他的嘴再行刑!”
谢卿卿不甘心道:“母亲,今日是要饶了这个破落户吗?”
“闭嘴!”沈氏冷声道:“有世子明察,明姑娘清清白白的,哪里有错?”
“母亲——”
谢卿卿跺脚,只能跟着沈氏回去。
偌大的后花园只剩明悦一人。
刚要起身,又被赶来的云堆拦住,“姑娘,你还不能起。”
“什么意思?”明悦的火快要压制不住,“难不成世子让我继续跪?”
云堆抿唇,点点头。
“世子让姑娘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让我忏悔?”明悦咬牙切齿,“真是记仇呐!”
她又是自证,又是示弱,这个谢不尘还是不打算放过她。
“云堆!”她道。
“是,姑娘。”
明悦气势汹汹,“你去告诉世子!”
云堆揪着心,就担心姑娘要和世子闹,咽了咽口水,“什么?”
“告诉他我肩膀疼,伤口特别疼,疼得要晕倒了!”明悦气鼓鼓,“再不让我起来,怕是要旧伤复发了!”
云堆捂着嘴偷笑,“姑娘这样撒撒娇挺好。”
明悦纳闷。
“以前她……”意识到说错话,她改口道:“以前我没撒过娇吗?”
“以前姑娘很少说话,见世子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总是逆来顺受,奴婢从未见过姑娘如此。”
不仅仅是撒娇,还有教训不听话的彩芹,又和三小姐一同跳河,失踪几日后,带着箭伤回淮南院。
这些都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姑娘,未曾有过的事。
云堆打趣她,“当然……你们二人相处之时,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明悦手指点了点云堆脑袋,“你呀你!我发现你现在说话,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她不仅要撒娇,还要多撒娇,不然,在谢不尘手底下讨生活,定是千难万难。
云堆不好意思道:“还是姑娘聪慧。”
说完便去回话。
撒娇卖惨果然有用。
云堆去而复返,告诉她,可以回去了。
一肚子气回到淮南院。
里屋中,谢不尘安坐在圈椅上,显然是在等她。
烛火摇曳,明悦看不清谢不尘的神情,心里有点虚。
沉默半晌后,阴影之中的人开口,“过来。”
明悦抿抿唇,迟疑一瞬,还是迈着步子朝他走去。
在离谢不尘两步之远停下,对方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强行拉入怀中,明悦挣扎,反被箍住双臂,坐到了他腿上。
冰凉的指腹抚摸着脸蛋,扣住她娇小的下巴,迫使那双水蒙蒙的眸子看向自己,谢不尘眼底带笑,却透着寒意,“你想离开这里?”
明悦绷直身子。
摇摇头。
谢不尘轻笑,早料到会否认。
大掌轻轻摩挲明悦纤细的后颈,似是循循善诱,“告诉我,你去梵楼做什么?”
“我……我是去找世子殿下的。”二人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