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悦愣怔住。
她也不懂,为何还是会在意。
莫名赌气道:“以后,你别想从我这里问出一个字!”
谢不尘低声一笑,“问不问,你都是我的。”
“谢不尘,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你。”
明悦说这话时,眼里透着坚定,那束光令他不悦。
他掐着她下巴,一脸不相信,“那我便拭目以待。”
隔了这么多日来找她,好话没有一句,张嘴闭嘴就是要离开他。
心情更为沉郁,正欲将她磋磨一阵,就见她忽而拧着眉心,手压着小腹,似是疼极了。
“怎么了?”
谢不尘松开了手,揽住明悦细腰,“哪里不舒服?”
明悦推开他,冷着脸,“没什么,来葵水了。”
既然身子不便,这家伙应该不会乱来了。
就在明悦以为谢不尘要走人时——这家伙拦腰抱起她,将她和自己的靴子脱了,一同上榻,盖上被子。
大掌环上她,慢慢在小腹处摩挲。
热力透过衣料穿到小腹,他说,“好些了吗?”
“还行。”明悦干干道。
一切安静得出奇……
过了良久。
谢不尘双眸阖着,声音懒懒的,“吴蔚手段不比京中其他人,凡事小心,若有问题,叫风离及时来找我。”
身边的人没回他。
撑起身子去看——明悦睡得又香又沉。
无奈一笑,帮她盖好被子。
遂起身离开。
……
明悦这幅身子,因着在春日宴受过寒气,葵水来时,总是腰酸背痛,严重时,疼得头冒冷汗。
这些日子,便不再出门。
只让云堆偷偷注意吴家的铺子,看他们是否答应要价。
他们写在铺子外面的十钱价格,不过是造势,是为引出地榆背后的卖家来。
昨晚上,和吴蔚提出的五钱一斤,才是他真正能接受的价格。
以吴家的账面流水估计,这样的价格能掏空他一半的现银流水。
要是能掏出一半来,那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许多了。
此等关头,她的心也不静。
强迫自己练了一上午的字。
就见云堆着急忙慌跑进来,“姑娘,不好了,”
“什么事?”
“我刚从街上回来,在偏门收到一个小孩送来的信,不知是谁写的,说药仓被发现了,吴蔚已经叫人包抄了那里!”
“信在哪儿?”明悦问。
云堆拿给她看。
信上面没有署名,字迹也看不出什么,只说药仓有事,速来。
她曾三令五申,让长风镖局的人不要找到侯府,想来长风镖局的人只能出此策。
心中虽有疑,但多日的紧张,已令他顾不得许多。
“快备马车,咱们去药仓!”
快马扬鞭,一路颠簸到了东郊。
云堆物色的药仓就在郊外不起眼的老宅当中。
那是一位有名的富商留下,用来招待朝廷官员的旧址。
如今荒草丛生,但宅邸内屋宇多,用来放置药材,极不起眼。
长风镖局的四人,分两班守着,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
来不及等马车彻底停稳,明悦掀开帘子跳下去。
抬眼就见这处老宅完全无恙。
门前长风镖局的人正值守着,见云堆来,上前道:“云堆姑娘。”
又看一眼明悦,奇怪,“这位姑娘是……”
“不好!”明悦道。
云堆问,“姑娘,怎么了?”
心底不断下坠,明悦掐着手心,眸底冷芒一现,“中了吴蔚的计!”
她冲四周喊道:“风离!出来!我知道你在附近!”
一阵风动。
风离现了身。
明悦道:“风离,你骑长风镖局的快马,带着云堆去京兆府,路上有危险,可能有人拦路,你要护住她!”
“姑娘,我的职责是护你周全。”
“谢不尘既然将你派来,你就是我的人,我命令你,带着我的侍女去京兆府府衙!”
明悦声音强势,不容拒绝。
想起公子的交代,风离默默低头,“是。”
明悦对云堆道:“去京兆府衙门报官,说此处有土匪,如果姚正不信,你亮明身份,无论如何都得让他来。”
云堆郑重点了点头。
二人骑马离开。
云堆快步进到宅邸之中。
扒开几丛枯黄的茅草,里面安然放着两车煤油。
那是她让云堆事先准备的。
吩咐宅邸内的镖人,“把这些煤油泼到屋子前后。”
镖人震惊到:“这么干,要是有一丁点儿火星子,这些药材可就没了!”
明悦眸色冷定,“泼!”
四名镖人连忙行事。
明悦遥看来路。
得快些。
不然吴蔚的人怕是要来了!
见过吴蔚的那晚,虽说安全离开,没遭黑衣人的毒手,可到底泄露了行踪。
对方就算跟着,也知道她和云堆是忠义侯府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