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来的一家三口,将身上值钱物件和粮食都上交给村长,也加入队伍。
男人是个木匠,叫陈山,妻子林氏以前是做纸的,夫妻俩都是手艺人出身,女儿比宋楚烟大些,起名叫杏儿。
因着他们也是外乡人,加上宋楚烟才被李二狗袭击,慕思晚暂时不愿和李家村的人抱团,带着沈奕川退到守夜猎户们的周围,还揽下了照顾这一家三口的差事。
慕思晚跟村长商量着,带夫妻俩找地方安葬哥哥的头颅。
沈奕川和宋楚烟也睡不着,帮忙看顾夫妻俩的女儿,陈杏儿比宋楚烟高半个脑袋,瘦的没二两肉,惊吓之后睡不安稳,靠在宋楚烟的旁边小小的一团,嘴里哭喊着舅舅奶奶之类。
宋楚烟躺在一侧,抱紧了她的手臂,低声哄着安慰。
沈奕川拎着木棍坐在外圈守夜。
大人们还没回来,宋楚烟就感觉抱着的手臂越来越烫,她惊得蹦起来,摸向陈杏儿的额头,滚烫。
“这个时候发热……”
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奕川闻声进来,也跟着慌了神。
“发热该如何是好?”
“哥,把你的水囊给我。我以前见过大夫治疗过的。”
宋楚烟翻出两块干净帕子,接过沈奕川的水囊,取水浸湿,搭在姐姐的额头上。没想到她的体温越来越高,梦呓也变成了痛苦的呻吟,周围的猎户也跟着围过来。
为首的李石头摸了摸姑娘的脑袋,叹了一声,摇头。
“怕是不成了,大壮婆娘都没这么烫过……”
话音落下,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惊呼。
“我苦命的女儿——”
林氏才安葬了哥哥回来,正听见这句话,哀叫了一声便倒了下去。
陈山赶紧接住妻子,眼底瞬间爬满了血丝,嘴唇轻颤了半晌,竟是崩溃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终只能抱着妻子来到女儿身边,用尽全力的将妻女抱紧,一时无言。
众人都有些看不下去,四散离开,将剩下的时间都让给他们一家子团聚。
慕思晚也不忍的偏过头。
“杏儿姐姐还活着,我们也不能放弃。”
宋楚烟揪住阿娘哥哥的袖子,声音脆生生的,“我以前听隔壁爷爷叔叔们治病,说北方有麻黄,煮水服下后可以发汗止热,哥哥我们去找找吧。”
“真的吗?”
陈山磕磕绊绊的挤出几个字,从地上爬起来,“麻黄长什么样,我这就去找!”
宋楚烟简单形容了一下麻黄的样子,又牵起沈奕川的手:“哥哥陪我去找吧,这里地上没什么杂草,走两步要是能找到沙质性的地方,说不定真的能找到麻黄呢。”
“我现在就去!”
陈山找人借了火把就往山里冲。
慕思晚本来不放心两个孩子单独夜晚找草药,可陈杏儿的情况实在糟糕,便去求了猎户们帮忙。
李石头听说能救人,二话不说的带着孩子们去找麻黄。
营地的另一侧,李大壮也听到了那边的动静,偷摸听了一耳朵。一巴掌呼在李二狗的脑门上,低声道:“宋楚烟那小崽子知道治高热的法子,赶紧跟去看看!偷偷跟着,不然让人知道我们救人还得靠外乡人,丢老子的脸,快去。”
李二狗一个激灵醒来,听说能治高热,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偷偷摸摸的跟上。
宋楚烟带着人出去,一路向着西边的坡道走,地下杂草越来越少,李石头感觉到营地越来越远,不由得担忧。
“真的能找到吗?”
“能的。”
宋楚烟有感觉,她们距离麻黄很近了。
李石头半信半疑,沈奕川走到一半,却听见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回头,就看见李二狗脑袋往树干后一挪,留下半截屁股。
“哥,别管他,咱们正事要紧。”宋楚烟轻轻一拽沈奕川的手,眼皮子直跳。
她要的东西,在前面。
而不好的预感也一直在脑中盘旋。
她的手里都是汗水,沈奕川以为妹妹在为陈杏儿着急,不敢再耽搁,赶紧赶路。
来到临近水边的空地,宋楚烟眼睛一亮:“真的有麻黄,快挖,以后都能用上。”
“妹妹好厉害。”
沈奕川惊叹连连,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石片,赶紧开始挖。李石头也震惊于宋楚烟运气这么好,蹲下来帮忙挖。不远处,还能听见水流潺潺的声音。
宋楚烟正想蹲下来一起挖,耳尖微动,些微的踏水声传来,可惜黑暗里看不真切。
她身子一歪,将李石头手里唯一的火把撞到沙地里,假装慌乱的踩了两脚,火光熄灭。
“没摔着吧。”李石头第一时间来扶她,可惜的看了一眼地上火把,“这唯一的光亮没了,等会儿回去可怎么是好。”
宋楚烟故作乖巧的低声道歉,边盯着水边的那片黑暗,揪紧了李石头的袖口。
“杀几个北凛国的百姓算什么军功,要是我们去北边把他们的城屠了,才是真正的大功!”
水边陡然传来一声高声呵斥。
李石头瞬间掏出短刀,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沈奕川头也不抬的继续挖,将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