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不停,短短数日,山洞外的积雪已经快要及腰。
旁边几个山洞的木板都曾被吹乱,噼里啪啦的拍在石壁上,冷得人睫毛上都覆上一层雪,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将木板捡回来,反复加固,冷热不停交替。
陈山的手艺却格外的巧妙,藤蔓和石板将门口抵得死死的。
隔壁有些人气红了眼,边干活边抱怨。
“慕家陈家的运气每次都这么好,那风咋只往咱们家吹?”
“我开始还嫌那山洞又臭又脏,真是失策……”
慕家陈家的却不以为意,慕思晚用碎兽皮给两个孩子做了合适的鞋垫,又和林氏盘算着山洞里的东西能撑过几日大雪。陈山则带着三个孩子,白天里出去铲雪,生怕夜里一场暴雪堵门,将他们淹没。
当夜,一场暴雪。
风雪刀子一样的往身上刮,守夜的猎户们都顶不住,想着这样的暴雪里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野兽盗贼,向村长请示一番之后,便各自回到山洞里避雪。
山洞外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
宋楚烟却猛地惊醒,脑袋抬起,顺带惊动了旁边的沈奕川。
“妹妹怎么了?”沈奕川小声问。
“醒了。”
宋楚烟也是一脸茫然,她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噩梦,却莫名醒来,眼皮子跳个不停,刚想捂住,就被沈奕川提前抓住手腕,稚气的帮她轻轻吹,边说:“不能乱揉眼睛。”
“嗯。”
宋楚烟乖巧的没挣扎,乖顺的靠在哥哥的怀里,眼皮子还在狂跳。
这是怎么了?
未等她想明白,外面的风雪声里竟然夹杂了些其他的声音,她下意识回过头想查看清楚,沈奕川却将她手腕攥紧,把人护在身后:“不要轻举妄动。”
没了守夜的人,天知道外面弄出动静的是濒死的野兽,还是些什么危险的东西。
下一刻,什么东西被撞破的声音传来,王春梅和李大壮的嚎叫声接踵而至。
“这破风雪!快,大壮,快把木板捡回来!”
“冷死老子了……诶,那是不是有个人……”
人?
宋楚烟和哥哥对视了一眼,满脸茫然。
这么大雪的天,哪里来的人?
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小心摸到门前,打开那小小的窗户往外看——李大壮提着火把艰难的将木板子拖回来,王春梅正在雪里翻什么,在火光即将熄灭之前,突然叫来李大壮,将一个人影往山洞里拖。
宋楚烟讶然:“隔壁山洞都静悄悄的,不像是丢了人的样子,王婶这是把谁搬回去了?”
沈奕川见那边的火光熄灭,也没了继续看的兴致,和宋楚烟重新睡下。
翌日。
暴雪过后,大雪有了暂时停歇的苗头,乌云短暂散去,冬日灰白的日光透进山洞。
两家人都趁机出门铲雪、给木板做加固。
村长之前说过大雪暂歇的时候,每家每户都要派人去破驿站聚一聚,清点人数,说明情况。
宋楚烟个子不够高,出了山洞就要被埋进雪里,慕思晚和林氏一商量,让陈杏儿和宋楚烟两个女娃当代表去跟村长汇报。陈杏儿瘦高,背着宋楚烟迈过雪,来到破驿站,已经来了不少大人。
赵桂花搓着手取暖:“陈家慕家的咋叫两个娃娃来,这几天风雪祸事多,说得清吗?”
“山洞里没出什么事情,只是过来让村长爷爷安心。”宋楚烟小跑到村长爷爷身边,拉着陈杏儿就地坐下。
赵桂花被噎了一下。
这几天风雪,谁家洞门没被吹翻,或者是谁起夜被冻得回不来的,甚至还有在山洞里解决吃喝拉撒,结果被味道恶心到不行,半夜爬起来吭哧吭哧整理的。
偏就慕家陈家门牢固,因为就在林子旁边,起夜也方便,半点儿事都没有!哪里轮得到她们操心!
她就多嘴问那一句!
村长揉揉两个女孩子的脑袋,见看人差不多到齐,清了清嗓子。
“按照约定,大雪暂歇,每家每户都要派人过来说明情况。点点,看看少了谁家的?”
熟悉的几家人看了一圈,赵桂花突然一拍大腿:“春梅家咋没人来?”
宋楚烟眸光一沉——难道跟昨晚王春梅带回去的人影有关系?
话音未落。
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王春梅满脸高兴的跑过来:“谁叫我呢?”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家出什么事了。咋住着最近的山洞,来得最晚!”赵桂花嗔怪了两句,但瞧见朋友面色红润,笑着放下心。
王春梅爬上破驿站的台阶,抖落一身的雪,欣喜的走到村长面前,两手一翻,两颗小拇指大的金疙瘩,被照的发亮。
“老天爷,春梅你这是从哪里挖到的!”赵桂花的眼睛都亮了,赶紧让村长验一验是不是真金。
“哪里是挖到的!昨晚上风雪大,门板子被吹走,我和大壮出门顺道捡了个少爷回来。家里是北方城里做生意的,遇到南亦国杂种们的袭击,跟大队伍走散到咱这……这两个金疙瘩,说是我们救他的谢礼,我想着不能吃独食,赶紧送过来了。”
王春梅越说越得意,见村长确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