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宁一顿,继续道:“你便看准时机从另一个方向潜入山林中,货物交接前便连人带货地将林铁官扣下。”
她低眸看着何盛腰间挂着的独属于钦差的木牌,道:“一旦你亮明身份,他定然不敢反抗。”
人赃俱获,到时候,林铁官全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闻言,何盛赞同地点头,他身手不差,拿下林铁官和他身边的杂碎绰绰有余,就是怕他留下后招,对季安宁不利。
但季安宁,却是远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聪明有智谋。
想到这里,何盛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
白若天带着下人从屋内出来,已仔细叮嘱过身旁之人,在季安宁面前站定后,他侧头看向身旁一直跟着他的仆从,也就是那图。
轻轻点头后,他抬手拍了拍那图的肩膀:“带着大小姐平安归来。”
那图面色认真,坚定地点点头。
傍晚之时,一行人准备齐全后带着马队出发,想从矿场后山上去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趁着夕阳洒在路上的光亮,他们需要率先抵达山林。
林中地势复杂,一眼看去都是不知名的杂草和树木,藤蔓裹着树干一圈圈绕上去,最后无力地垂下,叶尖上带着雨珠,一滴滴掉落在地。
白若天带着人守在半山腰,而何盛用轻功从陡峭山坡上绕上去,那图牵着马走在季安宁前面开路。
“路不好走,大小姐,您注意着脚下。”
走着走着,那图时不时拿着棍子将面前乱七八糟的藤蔓杂草挑开。
季安宁亦步趋使地跟在后面,应了一声。
差不多一个时辰,他们才到了林铁官字条中说的地方,没等多长时间,季安宁敏锐察觉到不远处的马蹄声和脚步声。
两人一同朝着声音来源处看过去,几乎半人高的草堆后面逐渐出现人的身影。
紧接着,一双手将草拂开,林铁官从缝隙中出来,一边走一边抬手拍着衣裳上粘到的泥点子。
“林铁官。”
季安宁率先出声喊他。
“让季小姐久等了。”
林铁官微眯着眼睛往周遭看了看,瞧着果真是只有季安宁和那图两人,满意地点点头。
“不愧是走南闯北的商人,白老弟果然信守承诺,既如此,我也不耽搁时间了,都爽快些。”
他抬手一拍,身旁伙计牵着马出来,待马停下,他上前一把拉开盖在马车上的布。
满满一车铁矿石出现在季安宁面前。
掩住眸底异样神色,季安宁抿唇一笑,道:“林铁官说到做到,舅舅自然也不能拖了后腿。”
说罢,她余光有意无意地往林铁官身后树上瞟了过去,此时轻手轻脚站在树干上的何盛对她微微点头。
心下会意,季安宁脸上笑容缓缓收敛,下一刻何盛飞身而起,从树上精准朝着牵马的伙计而去,两条腿反剪在他脖颈上,手脚并用用力一扭。
咔嚓一声,伙计应身倒下。
一切变故发生得太快,林铁官闻声后脸色一变,立马从袖中拿出匕首朝着季安宁冲去,可何盛的速度比他快了不止一星半点,还未抬步就被勒住脖子。
手中匕首应身掉落,林铁官被勒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球充血,瞪得很大,死死盯着季安宁。
“林铁官,赚这些黑心钱时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何盛冷冷开口,手上加重力气恨不得将这铁官勒死在这,但许多事情仍未查清楚,作为关键证据,他还有用。
脸被勒得发紫,林铁官手脚软下,几乎要晕过去,何盛才愤愤放开手。
见状,那图从马上拿下绳子,跑过来将这铁官捆了个严严实实,扛起来扔在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