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想的是一直陪在这人身边,却不想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是层出不穷,看来不把这些事情处理掉,他是过不了安稳日子的,也许是时候回去一趟了。
他拉了一把他面前的祈明心,从头上把木簪取了下来,交到祁明心手里朝他说道:“这返魂草我有些头绪,你往万法门的方向查,应该会有收获。木簪你收着,你带着它能不受返魂草的影响,但是最多只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我有些私事要处理,后会有期了。”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喂……”祈明心一只手往前伸着,看样子是想抓他的,结果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人就走的只剩一点影子了。他看着手里的木簪直愣眼,平时没留心,这会才注意到这木簪造型有些特别:一端是个荷花的样子,底下就是荷花茎。还真像个小荷花。
他想到之前看到的话本残卷,难不成这话本竟是真的,这人莫不就是个荷花精吧?
随即他摇了摇头,也是最近刺激受多了,居然会相信这些鬼神之说了。
他又看了眼这屋子,转身就出去了,剩下的路要靠他自己走了。其实卞昱清走了也好,此番万法门之行,必定凶险万分,何必拉着他一起呢?
祈明心出门上马,离开方雨家后一路向西,朝着万法门的方向去了。骑在马上的背影显得有些孤绝……
卞昱清匆匆的赶回了清波潭——妖族的领地。清波潭却实是一汪潭水,妖族整个就生活在这潭水下面。他跨进潭水的那一刻,水就自动生出一条通往地底的路来,像是在迎接它们等待已久的主人。实际上如果是普通人跨进这潭水里,这潭水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他慢慢的走了进去,这个时候他却是一点都不急了,闲庭信步。没多久就到了一处精致的庭院。庭院中间的假山水榭倒是有几分韵味,只是他亲手种下的荷花如今却不见踪影;左手边的翠竹也变成了不知名的花架,几朵小白花在架子上迎风摇摆着;右边角落里的石桌也不见了……
算起来他离开妖族不过两百年的时间,可这里却是大变了模样,完全看不出他曾经生活过的痕迹。
穿过庭院,经过漫长的走廊,卞昱清走到一扇紧闭的石门前,抬头看了看,这石门顶上赫然是“清心居”三个大字,他停下脚步,长袖一挥,门应声而开。好像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生对这清波潭的一些眷念来,原来这么多年,他并不是无知无觉的。
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时,他慢慢的走了进去,这每一步都异常缓慢,四周看了看,时不时摸一摸两旁的桌椅,好像在确认他是真的回来了。他有些恍惚——原来都过去两百年了。
这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的身影从内室闪了出来,面带疑惑,看到卞昱清后第一反应竟然揉了揉眼,卞昱清看他这样,轻轻的笑了一下,朝他说道:“陈伯,是我……我回来了。”
听到他这么一说,老者才像是反应过来,马上上前一步,紧紧的抱住了他,嘴里还在不停念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主人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我就知道……”
良久,陈伯才放开他,卞昱清也没催促,就这么任他抱着,毕竟陈伯对于他来说,就是长辈一样的存在了。
陈伯擦了擦眼角,又仔细把他上下看了半天,这才说道:“主人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他们都说……都说你当年和江天决那一战……都说你死在那一战!这么多年,我也没出去过,我相信主人没死,我给你把这里守着。不让那伙人……”
眼看着老人有些哽咽,他轻轻的拍了拍老人的肩膀,依旧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没事了,都过去了。现在我回来了,陈伯你就不用担心他们。”说完他垂下眼,把手放下来,宽大的袖袍遮住了手,他缓缓的又说了一句,“我这次出来,碰到了他……”
老者顿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说的是他吗?”
卞昱清点了点头。
老者看着他,一脸欲言又止,却还是没有出声,半晌,才轻声的说了一句:“只希望这一世,你们都过得容易一些吧……”
……
祁明心连日赶了许多天的路,心情有些复杂,以往偷偷溜出谷,都要偷偷易容,他总是把自己搞的奇形怪状,深怕会被师傅认出来逮回去。可是现在他什么也不用担心,毕竟现在也没有人会专门下山来逮他回去了,易不易容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连日赶路,他大腿内侧的皮肤都被磨破了,这厢他骑着马觉得有些累,正巧对面有一座破破烂烂的寺庙,祈明心便走了进去,准备歇歇脚,进去后却发现这寺庙里面还有人,三个十多岁的小孩,脸上灰扑扑的,头发也乱糟糟,看样子该是附近的乞丐,衣服上到处都是补丁。一个稍微大一些的看着他进来抬了抬眼皮,两个小点的缩在后面看着他。
祈明心进去找了个角落先坐下,拿出干粮吃了起来,还没吃几口,发现几个小乞丐这会全齐刷刷的看着他,他一口馒头卡在喉咙险些噎着。
“我这里还有几个馒头,给你们吃吧。”祈明心看着几个孩子于心不忍。
刚说完几个孩子连忙过来连扑带抢,就差没掀翻祈明心了。
“……”祈明心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