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昱清看他动了,马上跳下窗,也追了出去,只留陈伯一人在二楼干瞪眼。
祁明心的轻功那是一等一的好,卞昱清跟着他的步伐,也不显得吃力,俩人一直紧紧贴着身前的一个灰衣人,那人似有所觉,加快步伐生生往那人多的地方挤过去了,两人自是紧追不放,这会正当午时,街上人头攒动,而这人就像个泥鳅似的,三两下就钻进人群中消失不见了——人就这么跟丢了。
祁明心沉着脸站,在大街中间看着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脸黑的赛包公,旁边卞昱清看着他视线的方向说道:“那灰衣人谁?”
“还记得先前那个追杀我的那个人么?使剑的那个,还有叶子形状的飞镖。他那个身形我是不会看错的,还有那个眼神,他刚才抬头看了我一眼……”他没有起伏的说道,盯着前方的眼眨都没眨一下,像是要把前方的人都烧出个洞来。
卞昱清听到这话,当下眼神就变了,盯着那人消失的路口,眼珠子格外的黑,甚至把“拾月鞭”都捏在了手中,这人也是个不省事的,毕竟连秦建他都敢动。
他还没来的急说话,祁明心也像是想到这一茬事情,连忙转身扶着眼前人的胳膊,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可别再轻举妄动了,我的仇我肯定会报的,你看我也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只是我更不希望你受伤,你明白吗?”
这一瞬间,祁明心感觉自己突如其来的愤怒就这么消散在了风中,了无声息,他在这人眼中只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才发现,有的时候自己的愤怒或者委屈,他只需要一个能站出来替自己打抱不平的人,然后,所有的这些情绪,就都不是事了。
原来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体谅自己的人,并不是吃不得苦……
他看这人果然没有说话,便笑了笑说道:“你再这样板着脸,我可要给你讲那梁山上一百零一八个女好汉的故事了。”
这一招果然管用,卞昱清一听这话,马上像是屁股后面有火在烧似的,飞快的朝酒楼的方向走去。祁明心见他这样,马上喜笑颜开也跟在他身后走了。
走了几步,他突然朝后看了一眼,果然拐角处有个人影闪了进去。
祁明心见状挑了挑眉,这可有点意思了,且不说秦建都已经死了,这人和秦建的雇佣关系也早已解除了,现在这人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他眼前不说,在明知道他已经看到自己的情况下,还不跑,还躲在暗处看个什么呢,难不成还想再追杀他一次?不好意思了,这次他这边有两个人。
他没再管暗处那人,快步追上前面的人一同回了酒楼。
卞昱清脸色还是不好,两人回到座位的时候,陈伯担忧的问了一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祁明心连忙笑着抢着回答道:“没事,没事,不过是碰到了一个老熟人。”
卞昱清看到他这模样,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祁明心隐约察觉到这人的一丝怒气,马上改口说道:“不是熟人,不是熟人,是仇人,恩,仇人。”
陈伯一头雾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得最近卞昱清最近情绪外露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果真是两个欢喜冤家,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就没有说话了。
原本他们一行人准备直取万法门而去,这下碰到这人了,祁明心也不打算走了,这下也该算算他身上的这笔账了。
吃饱喝足,一行人出了酒楼,就在不远处找了家客栈先落脚,待几人都收拾好行李后,祁明心便摸着肚子走到了隔壁卞昱清的屋子门口,靠在他房间的门上说道:“我要出去找找线索,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卞昱清一听,喝茶的手一顿,当下便放下茶杯,神色莫测的朝他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也想会一会那人。”
可谁知祁明心这会表情却有些奇怪,他先是摸了摸鼻子,眼神还左顾右盼,半晌才说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恩……那个地方不怎么适合你去的……”
卞昱清看着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斜着眼狐疑的看着他,说道:“为什么你能去,我不能去?”
祁明心眼珠子一转,他知卞昱清一向不爱聒噪又洁身自好,便真诚的说道:“那地方一到晚上就都是臭男人,人又多,又吵。”说完他见这人还是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他,于是又添油加醋道,“那里四处都是脂粉味,保证你在里头待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得出来。”
谁知卞昱清听他说完,竟是什么异样的表情都没,只撇了他一眼,了然地说道:“我知道了,你说的怕是那勾栏院吧,那地方我去过不少。”
这下换祁明心目瞪口呆了,眼看他嘴里都能塞进一个鸡蛋,拉着身前的人的衣角严肃的问道:“你去那青楼做什么,同谁一起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劈头盖脸就是三问,卞昱清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他直直的出了门往外走去,只是偶尔才会左右看看,像是在确定地形似的,没多时,这人竟真就停在了一处名唤“烟波里”的精致院落门前。
这下祁明心才真的信了这人的话,原来他说的去过不少,不止是说说而已啊。没由来的,他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子愤怒,他也说不清楚这气从何而来。
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