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国舅爷?”
陈怀瑾眯起眼睛,自问自答一般说道:“本就势不两立,还谈什么得罪不得罪?”
陈怀瑾本以为这一次朝会很快就能结束,没想到他回家了,一直到傍晚的时候,陈牧之才一脸疲惫地到家。
“爹,皇帝也忒小气了,上朝一天,连个午饭都不给吃,到了晚饭饭点的时候赶人,这可不地道。”
陈怀瑾看着埋头吃饭的陈牧之,幸灾乐祸道。
闻言,陈牧之抬头瞪了陈怀瑾一眼,冷哼一声,突然把筷子拍在桌上,呵斥道:“逆子!你给我跪下!”
陈怀瑾吓了一跳,说道:“爹,你疯了啊?无缘无故的发什么脾气?”
“你给我老实交代,今日朝堂上那些话,谁教你说的?”
“说话还要人教?”
陈牧之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你在朝上说的话,惹来多大麻烦?”
陈怀瑾说道:“哪来的麻烦,没见你儿子我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四品官员了吗?二十多岁的四品官,光宗耀祖吧!”
“混账!”
陈牧之的手指几乎戳到了陈怀瑾的鼻子上,他怒道:“现在满朝文武那些同僚
,觉得是我在背后教你说的那些话,你把国舅爷给得罪死了,他还能不到处刨坑找我陈家的麻烦?”
“怪我!只希望你不要惹祸,从没教过你人心险恶,那太和殿的朝堂上,每个人都是成精的老狐狸,面对面跟你笑,转过身就捅刀子的事情,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你真把那地方当儿戏?特使的差事你都敢接,这活,给我,我都不敢,你出息了啊!比我强了啊!”
“现在长安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知道吗!?”
陈怀瑾静静地让陈牧之咆哮发泄完,这才道:“说完了?”
他起身慢条斯理地给老陈泡了一杯茶:“喝口茶润润嗓子,别动肝火了,多大点的屁事值得你这么着急忙慌的。”
陈牧之端着茶杯灌了一口,咬牙说道:“明日我想个办法去面圣,帮你推了这差事!”
陈怀瑾哭笑不得地说:“爹,刚你还说我不懂事,结果你比我还冲动?皇帝老子今天刚钦点的我做特使,一个晚上过去你就去替我辞职,皇帝老子的面子往哪放?”
陈牧之愠怒道:“那还能如何?好歹看在咱们陈家祖上对朝廷有功的份上
,皇上也不会赶尽杀绝,了不起咱爷俩一起回老家当个闲散富家翁。”
“那婚约呢?”
陈怀瑾一句反问,让陈牧之面色铁青。
“稍安勿躁。”
陈怀瑾坐在陈牧之身边,说道:“咱是得罪了国舅爷,可国舅爷那一党,早就看咱们不爽,这些年斗得还少了?横竖大家都是政敌,没今天这事,也会有明天的事,早晚罢了。”
“至于其他人怎么看,他们怎么看又有什么用?”
“爹,你这辈子就是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顾虑太多想太多,不妨跳出来看看,今天这事儿,难办吗?”
不等老陈说话,陈怀瑾就自问自答道:“难办。”
“凶险吗?”
“凶险。”
“可真就是十死无生了吗?”
“并不是。”
“只要你儿子我,把匈奴摆平了,把皇帝伺候舒坦了,皇帝开心了,那咱就有了靠山,背后就有了皇帝老子的支持,国舅爷再牛逼,但那金銮殿上坐的,不是他。”
“满朝政敌又何妨,皇帝离不开咱们父子,你就能舒舒坦坦地做你的国公,我就能开开心心地当我的纨绔,还有比这更有盼头的日子
?”
随着陈怀瑾的讲述,陈牧之表情阴晴不定地变幻。
良久,他拧巴着几乎快打成死结的眉毛,说道:“此事说来简单,可真要去办,又谈何容易?”
“匈奴特使不好对付,否则这两日朝堂上也不会为此争得不可开交,出了一个人屠将军已经是邀天之幸。”
“有人屠将军又如何?打仗要钱要粮,人屠将军再厉害,没钱没粮也不可能凭空变出来。”
“匈奴正是看穿这一点,态度才无比强硬。”
“这块骨头,啃下去搞不好就是崩掉自己的牙。”
陈怀瑾拍着老陈的肩膀,笑着说道:“爹,你放宽心,对付匈奴,我有经验。”
“我有把握,这一口下去,骨髓都给他敲出来,想崩飞我的牙,做梦呐。”
“这些事儿,你别操心了,明天我就去会一会这帮匈奴人,你等着看好戏。”
陈怀瑾说完,起身朝着大门口走去。
陈牧之还在思考,见状下意识地问道:“去哪?可是去打探匈奴使团消息?”
“杏花楼新来了个外地唱小曲儿的,听说很不错,我去看看,要合适就掳回来咱爷俩独享。”
陈牧之
瞠目结舌,愣了半晌一口气回过神来,抄起了家法就怒吼道:“你这小王八蛋,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混蛋事,给我滚回来!否则腿给你打瘸!”
……
第二天,匈奴使团所在的驿馆对面的小吃摊子上。
陈怀瑾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心里腹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