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学生还三点一线。巴掌大的小城市虽然娱乐活动少,但也少见他这么无聊的人。
他说话也不会讨好人,没意思。做事风格我行我素,别人怎么说都没用。
完完全全就是注定孤独一生的性格。
所以邻座小王老师说他以后很难讨老婆是没说错的。连双喜媒婆都没辙的人,还能咋样啊。
小王老师和宋一不一样,对婚姻生活憧憬不已,二十六岁就已经迫不及待筹划结婚。
原本嘈杂的办公室终于安静下来。宋一吃完包子,喝完豆浆,整理掉桌面和垃圾桶的垃圾后便去卫生间洗手。
他洗手的程序有点复杂。打完肥皂后,揉搓掌心是完全不够的,手指、指尖、指缝、大拇指、手背、手腕全都需要得到照顾,最后交叉手指握住呈塔状在水龙头下淋一会,让水流从清洁区流向污染区。洗完后,用手肘关了水龙头。
被同事很是吐槽过一番。
宋一洗完手,举着手晾了会儿,就坐回办公桌前批改试卷。
昨天的生物课也用来做试卷了,两个班一百四十多号人,蹲晚自习的时候也就改了三分之一。
高考越来越近,不管是什么科目基本都不讲课本只评试卷了。理科更是需要打题海战术。宋一是过来人,很清楚对付应试教育就得这样。
宋一今年第一次跟高三毕业班,说不紧张是骗人的。但紧张也没用,只能课下多考虑怎么讲课才能更通俗易懂,至少让上课睡觉的学生少几个也是好的。
宋一抽出笔筒里的一只红笔,把压在生物课本下的卷子拿过来批改。批了几张,宋一就有点槽心了。
这卷子什么难度他是知道的,哪些是真做不出来,哪些是粗心犯错,哪些是送分题也错他门儿清。有些顽固分子简直让人头疼,做了一百遍卷子,会错的还是错,有时候不该错的也错了。那些小崽子们的错题集肯定都是摆设。
宋一真是替他们着急死了。
叹了口气,宋一在本子上又写了两个需要重点讲解的题目标号。
未批改的卷子厚度越来越小,门外传来不小的骚动声。宋一抬头看一眼时钟,十点差五分,看来是学生集体“出监”开始体检了。
走廊外闹哄哄的,宋一听到有学生在问是不是要抽血,扎手指还是扎胳膊,疼不疼。又有说自己昨晚熬夜,今天查视力肯定比平时要烂。还有说自己八辈子没体检过,要是这次给查出什么毛病来怎么办。女生们的声音尤为突出,讨论着魂牵梦萦的男神医生会不会来学校。男神医生刚好就是市人民医院的。
宋一在办公室里听得连连失笑摇头。又想当年自己高考体检时不也是这么个一惊一乍吗。之后念书更是看到个什么病症都觉得自己没得跑了。
想远了想远了,宋一清了清思绪,继续改卷子。红笔飞速在卷面上或打勾或打叉。
中午去吃饭时能明显感觉食堂人少了。高三的下午要去人民医院做胸片和血尿常规,各班班主任早早就带人走了。说是带队,其实也就是出发前在校门口点个名,一点的时候在医院点个名,都让学生自己骑自行车去医院。学生们也乐得自行车竞速回市里,还能趁机去老一中门口吃菜头生和酸芋头片。
宋一吃完饭,回宿舍睡了趟午觉,下午在办公室备课。
晚上他不用蹲晚自习就没来教学楼,待宿舍里看书。
他宿舍有三个大箱子,每个箱子都六七十斤,里面全是书。人丢了,这些书都不能丢。
隔壁宿舍的年轻老师在找牌搭子,敲开了宋一的门。
宋一应了声,把书往枕头下面一塞,关门出去。
宋一打牌很厉害,很少输钱。但他懂行情,从来不多赢,偶尔故意输几把。别人都没察觉,爱找他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