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宋一被灌到烂醉,洞房花烛夜,头疼欲裂,什么正事都没干,在床上倒头就睡。
他们的新房是岳父岳母早就购置、装修好的,就等着刘妍结婚住进去。刘妍和他去民政局登记时,顺便把房子的产权也挪了一半给他。
新车也在结婚后没几天被某一个小叔子开到车库门前,交给他钥匙。刘妍没有驾照,这辆车显然是买给他的。宋一颇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只是辆帕萨特。
现在宋一也是有房有车有妻,即将有子人士了。生活实在不能更惬意。
他从顾律铭的房子搬出来,搬家的那天,顾律铭要上班,没来送他。这回搬家不比上次,多了许多零碎的杂物。宋一把东西一一封进箱子里,让搬家公司的工人帮忙搬下去。搬到那些书时,工人师傅也累得满头大汗。宋一把准备好的水送上去,又递了几根烟。
最后一个箱子被搬离房子时,宋一站在大门门口,留恋地环顾这个小窝。他有点不忍心,掏出纸笔给顾律铭写留言。
说,小顾,平时空调不要开太冷;沙发上预留的毯子不要带进房间去;电视桌旁的富贵竹一个月给换一次水就好;对门的那家伙养小三,烫大卷的才是他老婆,别叫错人了;你要不要考虑养条狗:…………
小顾,不要做饭给别人吃。
宋一写完,把纸压在顾律铭常用的水杯下。离开了。
他开车回家时,越想越觉得自己写的那东西十分矫情。想回去把纸拿回来,他已经没有钥匙了。
他和顾律铭的交集变得少起来,没有共同的归家之处,他们几乎像两条平行线,没有交汇的机会。
刘妍的肚子渐渐显露出孕态,她没有辞职,依然每日挺着大肚子去上班。宋一也觉得不必太娇养孕妇,适当的步行锻炼不仅没有坏处,反倒可以帮助产妇适应孕期,在生产时也更有力气。
刘妍腹部还算平时,有一天突然神秘兮兮地跟他说,她在市里当官的叔叔,眼见着要高升了,不知怎么的就被贬去一个村镇当书记,恐怕下半辈子都毁了。
宋一问她,哪个叔叔,你亲戚那么多。
刘妍说,刘彰的爸爸。摆酒席那天你不是和刘彰待了好一会儿吗,还说带他认识你家人。
宋一恍然大悟,是他爸啊。这么突然?是不是得罪什么领导了。
刘妍纳闷,就是不知道呀,我那个叔叔圆滑得很,要说得罪了谁,他自己肯定清楚,不至于这么不明不白。
宋一摇头,那也没办法啦。
刘妍说,我知道啊,又不是找你帮忙,就是跟你说说。
宋一哦了声,忙自己的事去了。
宋一和刘妍的婚后生活和婚前基本没什么区别,区别只在于两个人住在一起,这下子连短信都不用发,有什么事,当天就能当面说。刘妍不是很会做饭,宋一对此更是苦手。她还有身孕,宋一不好让她受油烟的罪,就雇了个保姆,先充当煮饭阿姨。反正等孩子出生了,保姆还是需要的。刘妍肯定不是会辞职在家相夫教子的女性。
岳父岳母本是准备帮他调动工作,被他拒绝了,与其去机关工作,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学校教书。
怀孕四个月,刘妍的孕吐还是很严重,一进稍微油腻些的食物就犯恶心,岳母给她炖的那些大补品更是见都不能见。于是家里的菜一缕换成清汤寡水,少油少盐。她嗜酸的性子也出来了,得给她准备好大包大包的酸梅蜜饯和山楂。
岳母犯了难,绞尽脑汁给刘妍补身体。尝尝搞得她很不开心。捏着鼻子吃下去,没一会儿就去厕所吐了。呕得撕心裂肺。
宋一很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也不让她去上班了,让她好好在家养着。宋一又打电话给胡嘉怡,讲明刘妍的症状,依着胡嘉怡的嘱咐给刘妍调养身体。
她休产假在家待着后便不爱出门走动,宋一有时劝她出门走一走,她在小区的花园里逛了两圈就说累,要回去。宋一只好带她回家去。
宋一上班时候是照顾不到刘妍的,晚上回家便会让保姆汇报情况。
有一次,保姆私下跟他说,刘妍总是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起初保姆以为是刘妍性格使然,但是她多看几眼,发现刘妍什么事都没干,就在那枯坐。挺吓人的。
宋一搞不清楚刘妍怎么回事。
偶然一天夜里,他起夜去上厕所,一开床头灯,发现刘妍坐在窗边,不知道在干什么,吓了宋一一大跳。他一瞬间被吓醒,问刘妍怎么不睡觉。刘妍说睡不着,起来看书。宋一说,那怎么不开灯,你看得见字吗。然后刘妍就怔怔地看着宋一不说话。
刘妍披散着头发,被冷淡的灯光一照,很是瘆人。
宋一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握住她肩头,温声说,“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担好吗,不要一个人藏在心里难受。”
刘妍的眼泪簌簌落下,说,“没事,你别担心了。”
宋一说,“你这副模样,我怎么不担心啊。”
刘妍泪流不止,“你别问了好吗,别问了。”
宋一眉头紧蹙。
始觉刘妍异样,平日里不太注意的细节也被宋一看在眼里。刘妍总看着某处发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