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亡我!
方阡陌此时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到底谁是始作俑者,方阡陌心知肚明。
看来皇后此次为了让她与秦无垢分开,是下了狠功夫了。
姜还是老的辣,方阡陌不得不佩服,但如今如何明哲保身才是最紧要的。
听冬青言,秦无垢已经在京城外三里处,估计晚间便可抵达京城。
待秦无垢回来时,指不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短时间内,方阡陌也想不出什么对策,只好以不变应万变。
这时夜色已深,蜡烛已经点起,方阡陌坐在床榻旁,茫然地坐着,只不过帕子被双手捏出的折痕显示出了她的不安。
冬青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她,不时出声让方阡陌去歇息,方阡陌不听,冬青便停住了劝说。
橙黄的灯光映在红帐上,显出一层朦胧的光,方阡陌怔怔地看着茶桌上做好的各色糕点,心里不断祈祷着对方能够看在吃食的面子上,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
若是秦无垢真中了皇后的计,方阡陌是一百个头也不够被砍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方阡陌疲惫地撑着身子,外面的打更声不知响了几次,浓黑稠密的夜色中衬得房内十分安静,静到能听到冬青的打鼾声……
方阡陌就这么胡思乱想地熬着,好几次打了瞌睡,都在身子要往下坠的时候惊醒。
突然的“啊”了一声,冬青猛然睁开眼,惊道:“世子妃,你怎么了,是世子来了嘛?”
冬青说着,外边也突然响起一股骚动,接着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几秒后,几位年长的嬷嬷颤着脚步走了进来。
“世子妃,不好了,刚才李侍卫匆忙赶来,说世子殿下在回府的路上遭到埋伏,被刺客用箭射伤了。”
啊?
方阡陌听闻,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惊喜。
好歹是人家的挂名正妻,方阡陌立即转换成伤心欲绝的模样,急忙问:“可知世子伤势如何了?”
一位较为矮的嬷嬷摇头道:“下人不知,李侍卫只是匆忙道了一句,之后便离去了。”
方阡陌猜测,许是已经整理好伤口,回东景院休养了。
如此想着,方阡陌对房内人命道:“冬青,快去取盆热水来,还有嬷嬷,你们快去厨房熬些热粥,然后送到东景院来。”
几人听令,急忙去做事了。
方阡陌见状,也开始忙了起来,她先是挑了些看起来还新鲜的糕点用油纸装好,然后用力掐了一下大腿肉,伴随着疼痛努力地酝酿着,不过几秒,眼里噙了不少泪水,晶莹剔透。
接着,方阡陌褪下肩上的衣袍,连忙赶去东景院。
一路小跑,待到达房外时,方阡陌的脸上被冷风刮出了几道红。
房门是敞开的,望过去,有几位侍卫守在门外,床塌旁,是熟悉的李太医和张管事。
方阡陌深吸了一口气,不管不顾地一把扑到床边,看了一眼昏睡过去的秦无垢,嚎啕大哭:“世子殿下,你醒醒呐,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呜呜,都怪妾身…妾身……”
方阡陌一边哭得泪如雨下,一边在说着自责的话。
一旁站着的李太医和张管事神情复杂,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觑。
就连门外的几位守门的侍卫忍不住往房内探了探头。
哭喊了好久,方阡陌觉得自己的精力都快没了,待收住声音后,才想起来刚才自己的行为,仿佛哭丧一般。
但也只有这般夸张,才能让暗中观察的人有所反馈不是?
擦过眼泪,方阡陌泪眼朦胧地看向李太医,哽咽问道:“李太医?世子伤势如何了?何时能够醒来?”
李太医欠身道:“回世子妃,世子伤口已经处理安好,但伤势过重,一时半会暂不能醒来,待喝过药后,才会好转。”
说曹操曹操到,门外嬷嬷就端着一碗药匆忙赶来。
待嬷嬷给秦无垢喂药时,方阡陌这才得空看向床榻上的男人,平日里总爱勾唇笑着的人,就这么平静地躺在那里,紧闭着双眼,脸色极为苍白,看起来就虚弱得很。
方阡陌心里一阵茫然,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到秦无垢这般心思缜密的人会在路上被埋伏,但看了看对方手臂上包扎的伤口,白布都被染成嫣红色了。
这下是不得不信。
但为了掩人耳目,方阡陌拿着帕子捂住了鼻子,一双秀眉微蹙,眼睛泪汪汪的,这样的神情,任谁看到了,都会觉得世子妃忧心着世子的安危。
尤其是李太医,见到方阡陌如此的担心,忙安慰道:“世子妃,切勿过度忧心,世子已经服下药了,再睡一段时间,明日醒来便会好起来了。”
方阡陌回礼,赶紧欠身,哑声道:“谢过李太医,只不过看到世子殿下这般,妾身真的宁愿受伤的那位是自己,不然也不会被府外的人诋毁了去…”
李太医自然是知道府外的风雨,但见到方阡陌对世子如此伤心,那副紧张的模样,任谁见到了,都不得说世子妃果对世子果真是情真意切。
毕竟一个能够在外养男宠的人,岂会在第一时间得知自己丈夫受伤了,就慌不择乱地赶来,泪水涟涟,哭得楚楚可怜,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