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姑娘能被伤到要被担架抬着走的地步,将军还那么紧张他,作为将军的女人,她不能不了解清楚。
还不是因为秀平长公主吃溧阳长公主的醋,把怒气转到自己身上了,郭蔷叹了口气,这话可不能说啊。
见对方还在等着自己回答,她索性装作胸口疼,虚弱的喘了几口气,像是随时都会再晕过去似的。
吓得方侍妾连忙摆手,道:“不着急,你刚醒,还是要好好休息。”
本来以为她说完这句话就该走了,但她显然没有走的意思,将人参递到侍女手中,吩咐道:“郭姑娘精神不好,这参汤是最能养神的,赶紧给他熬一碗过来。”
侍女奉命出去,她便打量起这个屋子来,将军书房隔壁从不住人,但昨天下人们一顿安置,将以应用具都准备妥当了,还在桌案上点了沉香,就连窗户上的窗棂纸也撤了下来,换了更柔和的软烟罗纱布。
将军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子这样上心过,更别提男子了,还是个姑娘,她越来越好奇。
随着她目光的打量,郭蔷也转动着眼珠,往周围看了看。
这个房间,她是第一次来,上次在东宫留宿,住的是将军寝殿的隔壁,如今是书房隔壁,但里面的摆设都像早就在她脑子里印着似的,说不出的熟悉。
很快侍女端着参汤进来了,屋里伺候的有好几个人,很快就过来,一点点喂给她喝,一小碗参汤她足足喝了半个时辰。
边喝边打量方侍妾的状态,希望她自己无聊就走,谁知对方也是个沉住气的,居然在一边看着她喝汤,不时提醒她慢点喝。
一种绝望涌上脑海,郭蔷知道对方对自己好奇,是来打探消息的,但此刻她浑身无力,只想闭着眼睛休息。
正在这时,将军从外面进来了,第一眼就往床上看,见她醒了,眼里露出几分高兴,随后见方侍妾也在场,淡淡道:“孤刚从依兰院门口经过,侍女说你出去了,原来是到这来了。”
“夫君,妾身来看看郭姑娘。”
方侍妾刚才眼中都没了精神了,但此刻却充满活力,起身就将自己的椅子让给将军,讨好的说自己送来了人参。
谁知将军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直接略过她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郭蔷的脸色,皱眉道:“怎么脸色还这么差?来人,再去请李大夫过来。”
白泽在他身后,听到这话很快出去了。
郭蔷接触道将军的眼神,心口莫名一阵跳动,之后就是若有似无的疼痛,不像是受了外伤,而是一种莫名激动的情绪,牵引了某种神经。
她本能地去想身体的变化,很快想出那种复杂的情绪的由来了,是在看到将军的眼睛时,身体本能的反应。
也就是说,这个反应不是她意念控制的,而是原主的身体残余的意识,原主对将军有非同一般的感情。
若只是主仆关系,不可能看到对方的眼神就跳动的这么厉害,或许原主是喜欢将军的。
她大胆的做出了这个猜测,从刚才自己对于这个房间的熟悉,到看到将军之后的反应,这个猜测越来越被她坚信了。
“夫君放心吧,妾身在这儿赔了郭姑娘好久了,他目前就是有些虚弱,没什么大碍的。”
方侍妾见二人的眼神有些奇怪,莫名有些不安,随后笑着解释,试图将将军的眼光吸引到她身上。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桃红色的襦裙,画了精致的妆容,还提前在衣裙上寻了香,就是希望引起将军的重视。
将军脸色有些不悦。
郭蔷连忙打圆场,道:“贵人说的对,奴才皮糙肉厚,这点伤无碍的,一会儿奴才自己回流苏院就行。”
她边说边在心里苦笑,她就是皮肤太娇嫩了,才在辛者库被几鞭子就抽开了皮肉,如今为了打圆场,居然要违心的说自己皮厚。
还好李大夫及时赶来了,见将军和方侍妾都在,他挨个给对方见了礼,这才放下药箱, 给郭蔷把了把脉。
他将三根手指放在郭蔷的手腕上,一截皓腕露出如玉般的肤色,他神情严肃,心里却暗暗吃惊,感觉对方的脉搏有些无力,一般男子,即使受了伤,脉搏也不会这样啊。
他虽在心里嘀咕,脸上却没表现出来,想着或许是伤的太重,又或者她刚昏迷转醒的缘故。
“怎样?”
将军见他半天没说话,不禁皱起眉头。
“无碍,再休养几天就好了。”
李太医没查出别的症状,当然还是昨日那番说辞。
将军这才轻轻松了口气,语气沉下来,对郭蔷道:“你就安心在东宫养病,别再提回流苏院的事。”
郭蔷不敢说话了,窝在被窝里像一只听话的猫儿似的,同时还在试图打量他的脸,努力去感受身体的各种情绪变化。
对方有一张方字脸,狭长的眸子精光闪闪的,一看气度就不是凡人,是一种无论穿什么衣裳,都能看出他身份不一般的那种类型,脸上唯一有辨识度的,是左眼皮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
她就这么打量着对方的脸,丝毫不惧怕跟他眼神有对视,这就有些尴尬了,方侍妾看在眼里,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轻轻咳嗽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