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外。
北凉王府。
夜幕已深,北凉王穿着黑色斗篷,在刘大熊的陪同下神神秘秘的回到书房。
刚推开大门,就碰到一脸愁云,面无表情的刘玉颜。
刘玉颜从皇城回来后,便一直坐在书房里等待北凉王归来,所以到这个时候都还未来得及更衣洗漱。
“爹,您又出去了?”
“怎么?明日便是你的册封大典,还不早些休息,让陛下看到你面色憔悴可不好。”
刘义摘下斗篷,知道她有话要说,便瞟了一眼刘大熊,示意他先退下去。
刘大熊会意,躬着身子恭敬退了下去。
待书房内只剩下两个人,刘玉颜起身跪到他面前,长眉深蹙,极度不甘道:“爹,颜儿知道您不喜欢母亲,所以连带着也不喜欢女儿,可是女儿求求您,能不能求求皇帝,不要将女儿嫁到突勒去?”
“母亲年事已高,身边又没有得力的人,女儿想留在爹娘身边敬孝道,求爹爹看外母亲任劳任怨的份上,求求陛下开恩!”
刘玉颜双眼通红,眼底噙泪,纯美的脸上满满的不舍和无奈,言语恳切,让人为之动容。
刘义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盏,撇了撇茶沫,
似笑非笑道:“颜儿一片孝心,爹爹自然知道!只是……”
顿了顿,抬眼瞟了瞟刘玉颜,继续道:“这桩婚事是先帝的意思,如今就连新帝也十分重视,岂是凭借你我之力就可以改变的?”
“爹,同为您的女儿,您献女辅政,为何不让刘玉馨去呢?难道颜儿在您的心里,就这么没有分量吗?”
刘玉颜虽然是北凉王的嫡长女,可是从小到大,除了母亲以外,她从未感受过父爱。
刘玉馨不仅是庶出,还是三姨娘生的孩子,三姨娘入府之前是青楼妓女,这样的女人生的孩子,都能时时得到刘义的疼爱,刘玉颜怎么能不恨。
刘义对她的愤恨嗤之以鼻,冷笑道:“正因为你是嫡长女,才颇受先帝喜爱,突勒东起焉耆,西臣诸国,南接千泉,北达大海,西域数十国都臣服于它。”
“突勒可汗就是突勒皇帝,其威仪并不弱于大魏天子,你嫁过去便是突勒的皇后,这样的荣华富贵,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你怎么还如此不知感恩呢?”
见爹爹铁了心,刘玉颜紧紧咬着唇瓣,强忍住眼底的泪花,整个人匍匐在地,磕头哀求:
“这样的恩典颜儿不想要,颜儿只求陪伴母亲
左右!爹!求求您了,求您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换了人去突勒和亲吧,求求您……”
“砰!”
茶盏在桌上滚了一圈,茶水飞溅,茶叶洒了一桌子。
刘义浓眉深蹙,肥胖的脸颊上满是厌恶,不耐烦道:“好了!明日便是册封大典,木已成舟,不要再无理取闹!”
“来人!将小姐送回房间,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小姐休息!”
一声令下。
刘大熊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
“大小姐,请吧~”
说着,对着刘玉颜摆出一个“请”的手势,动作看起来十分到位,可眼神却没有一丝恭敬的意思。
刘玉颜还未说出的话,直接噎在了喉咙里,眼底的泪花再也压抑不住,滚落脸盘。
最终,她轻轻闭上了眼睛,无力的吐出一口气。
睁开眼,她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狠狠推开刘大熊,冲向自己的闺房。
苏家绸缎庄。
天还未亮,李辰便从苏婉娘的温柔乡里醒了过来。
揉捏着她的娇躯,意犹未尽的摸了摸她的俏脸,哂笑道:“朕若不是皇帝是个王爷多好,就可以天天躺在婉娘的怀里浪荡个够了。”
“大魏若真的失了
您这样好的皇帝,便是大魏的损失,天下苍生的损失!您是明君,自然不会沉溺温柔乡,不顾天下啊。”
婉娘起身,不管自己身上穿的单薄,缓缓起身,恭敬替李辰穿上衣服。
李辰很是受用,穿好衣服,大手顺着她的腰肢滑落下去,一手拍在她身上,他才咧嘴痞坏道:“婉娘就是会说话,朕听了瞬间来劲。”
“今日是北凉郡主册封之日,朕不能迟到,待朕处理好政务再来苏家绸缎庄,你将那些失去丈夫的匠工家属都叫到这里,朕有话要问。”
“朕先回宫了,外头天色还早,你再睡会。”
苏婉娘被他的大手拍了一个颤抖,娇羞浅笑道:“是,陛下放心。”
北凉王府。
天色虽未大亮,王府内却已灯火璀璨,喧嚣吵闹起来。
宽敞明亮的大堂中,围着一圈人。
殿外的长凳上趴着一个小丫头,旁边是执掌刑罚的小厮,咬牙切齿的举着棍子,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瘦弱的身躯上。
寂静无声的夜里,一道道凄惨嘶哑的惨叫响彻天际,颤人心脾。
北凉王一夜未眠,油腻的脸上满是疲惫之意,旁边坐着年老色衰却依旧娴静端庄的北凉王妃。
鲜少过问世事的北凉王正妃,此时也忍不住的拿着丝帕,泣不成声。
看着一屋子人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却毫无头绪,刘义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