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眯眼,眼底寒意料峭。
熹太妃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虽然狼狈,可依旧难掩那诱人的风华。
这样的女人死了多可惜,军中那么多美有老婆的单身汉,留给他们享受,比白白浪费的好。
熹太妃面目狰狞,双手颤抖,看着亲生儿子不敢相信的眼睛喃喃道:“别怪母妃,你失败了,失败了就要受到惩罚,这是规定好了的。”
李文旭看着往日里视他如命的母亲,此时变成了一个魔鬼,突然生出一丝悲凉感。
想起以往母亲的所作所为,他忍着剧痛,握住母亲那只沾满鲜血的手,唉声道:“母妃,你们到底在进行什么计划,我的命对于您来说也不重要吗?”
熹太妃眼底噙泪,亲手弑杀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狠得下心,可是为了逼迫白眉道人出手,为了让李辰知道自己是被迫的,为了活命,她必须要这么做!
“旭儿,母妃也是被逼的,一直都被人要挟,为了让你好好活着,才瞒了你这么久,你别恨母妃。”
“现在事情败露,我们没有路走了,若陛下追究起来,我们倒不如自行了断了吧!”
她哭的梨花带雨,声嘶力竭,媚眼中满是惊惧,偷偷瞟了瞟李辰,见他满脸阴霾哭的就更厉害了。
李文旭猛然喷出一口血,感受到背后熹太妃的手指轻敲,立马反应过来,装作
毫不知情的模样,沉声质问:“到底是什么计划?谁在逼您?到底怎么回事?”
那样子演的就是两个苦命的母子,一点也不像是装的,就好像真的有人在背后强迫他们谋朝篡位一样。
………………
延宕山。
厮杀还在继续,箭矢从将士们的面前,耳边,身体边呼啸而过。
长剑划破长空,哀嚎遍野,满目疮痍。
雨点般的箭矢穿透了黑甲军的战甲,也穿透了御林军和沈家军的军衣,血液抛洒在大地,开放出一朵朵诡异的彼岸花,最后连城一片。
将士们的身躯倒进血泊,有的尸首分离,有的残臂断肢,有的一连穿心……
那些还在奋战的御林军依旧嘶吼,猩红的双眼中除了愤怒和仇恨,便是维护皇权的坚毅,还有对大卫百姓们的守护。
山林中的大火越烧越旺,血腥味越来越重,即使浓烟也无法掩饰这里的惨烈。
被烧的噼里啪啦的大树无声倒下,山林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足以淹没倒下的大树。
可就在这血腥中,仿佛也能看到彼岸花落尽后,被血浸透的土地里冒出一粒粒绿色的新芽。
那是厮杀过后的希望之芽!
整个山林中站满了黑压压的将士,如潮水般涌上来又退下去,退下去又涌上来。
沈炎带着大部队冲杀在最前面,即使他满脸血污,可眼神依旧坚毅,
饱含决一死战的豪气。
“将士们!给他们再来一波!让他们知道我们沈家军的厉害!”
一声暴喝,炸响天际。
沈家军们挥舞着带血的兵刃,士气大振,如鹤唳长空般嘶吼。
“众将士冲啊!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沈家军的厉害!”
“冲啊,杀了他们,杀光他们!”
厮杀声和刀剑碰撞声,几乎形成了一首诡异的交响曲,响彻天地。
尸山血海中,沈家军宛如一个个魔鬼,令人毛骨悚然。
沈炎的大军将李文旭招募而来的反军统统引进了八阵图中,将他们杀的胆颤心惊,仓皇而逃。
沈炎从一个敌军体内抽出带血的长剑,英挺剑眉深深皱起,锐利的黑眸死死盯着前仆后继的敌人。
黑色的宛若黑夜中的鹰,带着浓浓的杀气。
他天生就是强者,是李辰最大的一张王牌,也是桶进落月教妖人心口最锋利的一把刀。
看着落慌而逃的黑甲军,他赶忙冲着最高的瞭望塔,放声大喊:“王将军!陈岳的大军想要逃跑!”
王鹤山双眼微眯,气势汹汹,早就料到这个结果,立马夺过侦察兵手里的号角,对着山头用力吹响。
声音穿透山林,穿过遍地尸首,穿过熊熊烈火,钻进所有沈家军还有精卫军的耳中。
那是战斗胜利,收拾战场,劫杀逃兵的号角声!
洋火枪划破长空,轰鸣巨响。
火力四射
,气劲纵横,肆虐八方。
敌军的哀嚎声,痛苦的闷哼声,响彻整个山林。
磅礴气势,如蟒龙般当空相撞,相互绞杀,人影憧憧,血液飞溅。
一些被洋火射穿躯体的反军,还没来得及哀嚎,就被狂卷而来的大军,碾压践踏成了肉泥,尸横遍地,惨不忍睹。
沈炎跟着大部队狂奔而至,手持长剑宛如战神附体,凛凛伫立在山林高处,对着落荒而逃,溃不成军的陈家军放声大喝:“缴械不杀!”
这一声如雷贯耳,惊的万千将士齐齐昂头,如遭雷劈般扔下手里的武器。
………………
春天的日光下,不堪重负的黑色铁甲军节节败退,无奈之下退出了主战场之外的延宕山南部,战旗上的“旭”字还在飘扬,却似乎带着摇摇欲坠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