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扫了眼明显色厉内荏的李泰,撇撇嘴,走进房中施施然坐了下来。
李泰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过还不等他说话,程易便已经先行开口。
“太子昨日遇刺的事情,殿下应当已经听说了吧?”
果然,一听这话,李泰脸上那强撑出来的狠戾模样,顿时烟消云散。
“殿下不妨猜猜,你身边有多少这种明忠暗奸的贼人?”
程易笑吟吟看向李泰。
李泰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忍不住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程易耸耸肩,戏谑道:“陛下让本王将这些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本王便想着该先来问问殿下的意思才是。”
“父皇让你查,你查去便是!我能有什么意思!”
李泰低吼道。
程易挑眉看了眼李泰,而后站起身来抖了抖自己的有些褶皱的袍子。
“有殿下这句话,那本王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说完,程易便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等等!”
就在程易即将迈出门槛的时候,李泰又忽然开口把人叫住了。
程易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去看李泰。
看着程易的背影,李泰深吸两口气,脸上表情来来回回变换几次,最终从牙缝里憋出来了几个字。
“这次……多谢你了。”
闻言,程易不由回头看了眼李泰,而后他转回身去,朝着李泰摆摆手。
“客气了。”
言罢,程易便大步流星离开了大理寺。
从大理寺出来后,程易便直接去了神策军大营。
……
刚到神策军大营门口,他就看到一群手持刀刃的差役,正在剑拔弩张的与大营内的神策军将士们对峙着。
那群差役的最前面,是一个身着绿袍的官员。
程易不动声色走前去,在那些差役的身后停了下来。
“有人去刑部击鼓鸣冤,说神策军镇抚黎锋与昨日在香坊路无故殴打百姓数名,以至多人身受重伤,本官今日只是想请黎镇抚随我们回刑部衙门问几句话,诸位何必如此?”
那紫袍官员背着手,声音中隐隐透露出了几分倨傲。
“黎镇抚自回长安城,便一直身在营中,你既说有人击鼓鸣冤,不如将那苦主带来我们神策军大营,与黎镇抚当面对峙!”
敞开着的大营门内,长孙冲站在里面冷冷看着那紫袍官员。
“长孙公子是想阻碍刑部办公?”
那紫袍官员眉间浮现几分不耐。
长孙冲嗤笑一声,义正言辞道:“什么长孙公子,叫我长孙校尉!”
紫袍官员哽了一下,又道:“长孙校尉,带黎镇抚回去问话,乃是尚书大人口谕,还请长孙校尉莫要为难本官才是。”
听到这儿,程易算是明白了对方是什么的打算。
他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差役,走到了那紫袍官员身
后。
“尚书大人的口谕?”
程易眉梢眼角尽是讥讽。
“连文书都没有,便想带走神策军的人,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程易这话说得毫不客气,那紫袍官员起初没有看清来人,刚准备出声呵斥,一扭头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程易,心里顿时便“咯噔”一下。
“王爷,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紫袍官员惊得后退两步,表情瞬间便由方才的倨傲变为了诚惶诚恐。
垂眸看了眼垂首向自己行礼的紫袍官员,程易冷哼一声,道:“孙侍郎,回去告诉刘尚书,想从神策军大营把人走带,让他入宫向陛下请旨去。”
听到程易这么一句话,那紫袍官员登时便出了一脑袋的冷汗。
“王、王爷,此等小事,就、就不必劳烦陛——”
“小事?”
只听冷冷连个字落下,旋即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阵惨叫,那紫袍官员被程易一脚踹飞了出去。
“再敢来神策军前无理取闹,本王便亲自去刑部与你们尚书说话!”
程易面无表情说道。
大惊失色的差役们争先恐后跑去那紫袍官员身边,七手八脚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圣鸣王,你——”
“还不快滚?”
伴随着这极具压迫感的四个字,那紫袍官员脸色一白,登时再不敢说半个字,屁滚尿流带着那
些差役们离开了。
看了眼那些人狼狈不堪的背影,程易带着众人回了大营。
往议事厅走的一路上,程易的脸色始终阴沉如水,可以想见,今日刑部的所作所为,应当是和这次的案子脱不开关系的。
“去叫黎锋来议事厅。”
程易吩咐一句,跟在他身后的长孙冲忙不迭跑走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除了还未从西夜赶回来的沈子和外,其余众人全部都坐在了议事厅当中。
此时的议事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之中。
“黎锋,你昨日可去过那香坊路?”
半晌后,程易终于开口问道。
黎锋面色难看地点了点头,说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