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还当得再晚两天,没想到马刺史来得竟这样快。”
程易温和开口。
马威武愣了愣,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堂堂圣鸣王竟会如此平易近人。
“下、下官也是怕耽误了王爷的事情。”
程易耸耸肩:“本王眼下可是闲得很呢。”
“有劳王爷了。”
马威武真心实意道。
毕竟,如果没有程易在太原城坐镇,恐怕早在王家四分裂的时候,太原城就已经大乱了。
“下官听说,进来还有王家残余在生事?”
马威武试探着问了一句。
程易嗤笑一声:“马刺史放心,都料理干净了。”
不过是些不足挂齿的跳梁小丑而已。
居然还想着要跟他鱼死网破。
可笑至极!
既然马威武已经走马上任,程易也就该功成身退了。
在程易离开的这天,城内百姓夹道相送,一直送到城门口,才堪堪被程易劝了回去。
尘土飞扬中,神策军打马而去。
……
是夜,长安城。
“都、都没了?”
漆黑一片的宅邸中,只燃着一支蜡烛的房间中,面容枯槁的王则亮佝偻着背,坐在椅子上。
“是……”
王则亮面前,站着个老态龙钟的人,正是他的管家。
“整个王家,从上到下,都没了。”
王则亮大叹一声,闭上眼倚在椅背上,整个人好像一条濒死的鱼。
“不愧是他……不愧是他……
”
他喃喃自语起来。
“老爷,咱们现在……”
管家犹疑不定,原以为王家一倒,王则亮紧接着就要被处置。
可现在程易都回了长安城足足一月有余,朝堂上下却仍旧没有露出半点风声。
“什么都别做!”
王则亮虚弱地开口。
“要想活命,就什么都别做。”
“是……”
管家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应下。
“好了,你退下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王则亮满身疲惫地挥了挥手。
管家心底暗暗叹气,躬了躬身子,从房间退了出去。
关门时候挤进来的一丝风,直接将那支已经行将就木的蜡烛扑灭了。
黑黢黢的房间里,只剩下了王则亮一个人。
他怔怔望着那支满布蜡泪、烧得几乎只剩个底座的蜡烛,忽然长长叹了口气。
原以为程易对上王家,是螳臂当车。
谁知,王家才是那只螳螂。
手中的镰刀才刚刚冒了个头,就被程易碾了个粉身碎骨。
真是自作自受!
王则亮又沉沉叹了口气。
现在,王则亮已经顾不上王家了,他只想知道,悬在自己脑袋上的那把铡刀,什么时候才会落下。
他可不认为,程易会就这样轻而易举放过他。
……
圣鸣王府。
起了个大早的程易,优哉游哉在府中溜达。
先前,护送萨曼丽返回东女国的神策军将士,已经折返回来,
顺便还捎带回了萨曼丽的一封信。
自那之后,每隔一个月,萨曼丽便会命人送来一封信。
随着夏日临近,萨曼丽的来信已经有整整五封。
昨天晚上,来得正是第五封。
看过信,知道萨曼丽万事无虞,程易的心情也轻快下来。
“夫君!”
程易刚溜达了没一会儿,李丽质便出现了。
她快跑两步,费扑进程易的怀中,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
只是,还不等李丽质说些什么,两人就见苏管家急匆匆走了过来。
苏管家在两人面前站定,看着李丽质欲言又止。
程易本想让苏管家有话直说,转念又想起先前匡书先前与自己说过的事情。
思及此处,程易便叫李丽质先行离开了。
“李泰那头的人?”
程易直接问道。
苏管家点点头,压低声音:“天没亮就来了,赶也不走,非要见王爷。”
闻言,程易忍不住冷哼一声。
“那就去见见吧。”
他倒要瞧瞧,这些人还能说出些什么话来。
前厅。
程易进来的时候,就见一个珠环玉佩的年轻女人,端着杯茶不停四处打量。
贼头贼脑。
“四嫂。”
程易走上前去,坦然与对方打招呼。
这女人,正是李泰的发妻,阎氏。
似乎是被程易吓了一跳,阎氏身子一颤,手中茶杯里头的水洒了大半。
“来、来了啊。”
阎氏放下
茶杯,局促地站起身来。
程易眉梢一挑,上前几步,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四嫂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程易抖抖衣袍,坐得大马金刀。
眼见程易这副模样,阎氏更加局促了,她眼珠转个不停,似乎在想改如何措辞。
“程易。”
半晌,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