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军大营。
伊戈尔已经被关在这里,足足有半个月的时间。
这半个月之中。
他几乎连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一顶小小的帐,篷,彻底将他和这个世界隔绝了。
时至今日,这位往日不可一世的帝王,早已经狼狈不堪。
身上也再也一丝一毫往日风采。
他坐在一张窄窄的行军床上,脸颊凹陷、双眼无神。
一头往日被精心打理的长发,眼下也已经成了一个鸡窝。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
“怎么样?”
忽然,外面响起一道声音。
伊戈尔屏息凝神,安安静静听起外面的动静。
“回王爷的话,一切如常。”
又一道声音响起。
之后没过多久,伊戈尔所在帐,篷的帘子,忽然被人从外面掀开了。
一道身影逆着光,施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圣鸣王。”
伊戈尔一脸阴鸷看向程易,满眼戾气。
程易眉梢一挑,大马金刀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陛下可还好?”
程易笑吟吟看向伊戈尔。
伊戈尔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对了。”
程易忽然道。
“你生母也在这儿,想不想见一面?”
他话音刚落,伊戈尔猛地抬头瞪住了他。
伊戈尔的脸上一派震惊,其中还夹杂着的愤怒与怨怼。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母亲明明已经被他送走,到头来居然还是落在了程易的
手中。
“很意外?”
看着伊戈尔的表情,程易发出一声轻笑。
伊戈尔没有说话,只恶狠狠瞪着程易。
此时的他,只恨不能用自己的目光,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皮肉来。
程易对他的眼神毫不在意,只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
“不想见也没关系,反正总有能见到的一天。”
说着,程易站起身来,又朝着伊戈尔走了几步。
伊戈尔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程易,防备着对方会有什么出其不意的动作。
“现在知道怕了?”
程易冷笑一声。
“无耻之徒!”
伊戈尔愤愤开口。
程易挑眉,看向伊戈尔的目光变得讥诮起来。
“自己卑鄙下作,却想叫旁人光明正大。”
程易掀起眼皮,上下打量起面前的人。
“谁才是无耻之徒?”
伊戈尔一滞,更多指责的话,全都被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你、你把我母亲怎么样了!”
良久之后,伊戈尔终于开了口,只是声音却变得格外嘶哑。
“放心,我没兴趣对老弱妇孺动手。”
伊戈尔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他死死盯住程易,眼中迸出前所未有的恨意。
“放、放了她!”
伊戈尔的声音愈发嘶哑。
他形容癫狂,好像下一刻就要朝着程易扑过去。
“放是不可能放了,毕竟黄泉路上孤孤单单,
总得有人相陪才好。”
程易看着伊戈尔,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让他格外咬牙切齿的话。
“她是无辜的!”
伊戈尔“腾”一下站起来。
绑在他身上的铁链,随之发出声音。
“她什么都不知道!”
“无辜的?”
程易意味深长看向伊戈尔。
纵使那老妪确实什么都不曾做过,单只她生了伊戈尔这一条,就足以让程易杀了她!
“挑衅大唐在先、在东女国制造惨案在后。”
程易面上一派森冷。
“本王实在不知,该如果绕过你们母子。”
听到他这话,伊戈尔表情凄慌的王后退了两步。
当初,他之所以挑衅大唐。
不过是因为太后的逼迫。
毕竟,那个嫁去波斯的拜占庭公主,正是那位太后的亲生女儿。
当然,这不过是原因之一。
伊戈尔一早便听说过大唐的富饶,还有神策军的神勇。
被太后折磨了十数载,他的内心早已经扭曲。
而又一向自视甚高的他,也从不曾认为,那些素来孱弱的东方人,能有与拜占庭一战的实力。
被阴暗野心和扭曲欲望摆布的伊戈尔。
将整个拜占庭,都推上了退无可退的死路。
可即便如此。
他也从未想过。
自己的亲生母亲,会因此丧命!
“只要你放了她!”
伊戈尔急促地朝着程易走去。
“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伊
戈尔的双眼,已经被疯狂所占据。
他灰蓝色的眼珠,直直看向程易,想要从对方脸上、眼中,看出一星半点的犹豫。
“一切代价?”
程易冷笑一声。
“事到如今,你还剩下什么?”
他这句话,好似一把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