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铭恨恨瞪着程易的背影,而后忽然想起自己苦主的身份。
立刻催促着家仆,扶着他进了大理寺。
另一头。
何文裕则早已经引着程易。
见到了被方子铭强押着,带来大理寺的“凶犯”。
看着大堂上中间,那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年纪,此时满面仓惶跪在地上的少女。
程易心中不由暗叹一声。
单看这“苦主”与“凶犯”的样子。
便不难猜出,此事必然是那方子铭在故意生事。
“先将人扶起来吧。”
程易指了指那少女,对何文裕吩咐一句。
“是,王爷。”
何文裕领命,赶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只是那少女仍旧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尽管已经起身,浑身却仍旧颤抖不止。
这头,不等程易再多说什么。
有家仆扶着的方子铭,已经气势汹汹走进堂来。
他打眼一瞧,看到少女好端端站在一旁,不由更是怒火中烧。
“程寺卿!此女乃伤我的歹人!如何能免了她的跪!”
许是害怕方子铭的缘故,少女抖得更厉害了,若非何文裕还在她身旁站着。
只怕下一刻就要腿软地跌坐在地上了。
“放肆!”
何文裕自然是看不过,当即怒喝一声。
“孰是孰非,自有王爷定夺,那轮的到你在此指手画脚!”
“王爷?”
谁料,何文裕话音才一
落。
那方子铭忽地嗤笑一声,带着讥讽的目光扫向程易。
“本爵怎么记着,前几日,陛下已然下旨,将程寺卿的王位与帅位都褫夺了,怎的到了何右少卿这里……”
他倚着家仆,面上做出气定神闲的模样,意味深长道。
“还在称程寺卿为王爷?何右少卿此举可谓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听到他这话,何文裕当即脸色一变。
程易被褫夺王位的事情,他们下头这些官员不是不知道,也不是忘记了。
但他们到底称程易为“王爷”早已经顺嘴。
这才一时间,忘了改口。
谁承想,居然叫着方子铭给拿住了话柄。
程易仍旧表情淡然,只眉梢一挑,上下打量起了方子铭。
“怎的?还是本爵说错了不成?”
方子铭有些畏惧程易的打量,却还是嘴硬道。
程易哼笑一声,并未接他这个话茬。
“方子爵既为苦主,不妨先来说说,此女究竟是如何伤了你吧。”
他懒懒开口,整个人看上去是十足漫不经心的模样。
见状,方子铭虽有心继续纠缠称呼的问题,却也只能咬咬牙,先说起了另一件事。
“本爵方才在路边,瞧着她卖身葬父可怜,便给了她二两银子,让她好好埋葬父亲,谁知这臭表子不仅不感恩戴德,居然还嫌银钱少,又是胡搅蛮缠,又是撒泼耍赖,
非让本爵再多给她几两银钱。”
方子铭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瞪了那少女一眼,又对程易道。
“寺卿瞧,本爵这胳膊上,还留着伤口!”
说着,他扯起自己的袖子,将那条粗壮的胳膊往程易面前递了递。
程易上身往前倾了倾,抬起一条手臂,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掌托住了下巴。
“哦?”
他慢条斯理开口。
“本官瞧这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十足一副扶风弱柳的模样,本官实是想不到……”
说话间,程易又露出个困惑不已的表情。
他目光落在何文裕身上,在此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阁下这般雄壮,究竟是如何被这一小女子所伤的?”
听到程易这话,方子铭便不由的想要发作。
一旁的家仆见状,忙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先冷静些。
方子铭这才强压下心头怒火,又道。
“程寺卿怕是不知,这世上少不得像这表子一样的女人,贪得无厌且无所不用其极,她便是凭着自己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才骗得本爵掉以轻心的。”
说着,方子铭又眼含深意看向程易,意有所指道。
“本爵猜想,程寺卿应当不是这种,徒有其表之辈吧?”
方子铭的愿意,是想用这句话来激怒程易。
如此,就算两人之后再有什么龃龉,也是程易的过错。
然
而叫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说完这句话后。
也不知程易是没听出他话中的深意,还是当真不在意。
脸上竟然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
如此一来,方子铭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原来如此……”
程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看向那少女。
“本官问你,方才方子爵说的那些,可是真的?”
少女猛地抬头望向程易,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面,满含泪水。
但她却只是看着,好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见状,何文裕只得开口劝道。
“你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