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玉卿脸上神色一变,朗声下令道:“儿郎们听令:给我请几位贵人一游!”
话音方落,便听她手下几十个弟兄又齐声回了句:“得令!”便又排起齐整的步伐,仿佛一辆战车似的向已成了惊弓之鸟的盐帮帮众碾压而去。
盐帮帮众们刚吃了一场败仗,早已是全无斗志,见对面攻打过来,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茫然地望着越压越近的敌军,就连哀嚎着发泄受伤的痛苦都已忘了。
只有柴念云还算冷静,立即扯了扯苏知鱼的袖管,提醒道:“苏帮主,现在不是退却的时候,只有先勉力抵挡住,等大队人马到达之后再反击了。”
对于统领盐帮这么个武林当中数得上号的大帮派而言,苏知鱼的年纪并不算大、经验也还有欠缺的地方,遇到顺境他还能够妥善应付,可遇到了生死攸关的逆境,他的处置就有些反应不足了。
还好有了柴念云的提醒,苏知鱼还是及时反应了过来,向众人下令:“弟兄们,对头厉害,我们方才攻不动。不过对手也没多少人马,先抵挡住这波,待援军到齐,我们再给他包个饺子!”
盐帮这些人听了话,勉强维持住阵型,却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只是机械性地捏住手里的棍棒站在原地罢了。
这就连郑婷儿都有些瞧不下去了,扯着嗓子高声叫道:“你们都听好了,给我好好打仗。赢了,我郑婷儿必有重赏;伤了,崇义号给你治病疗伤;死了,崇义号给你赡养老娘;就是不想在盐帮干了,只要吱一声,自然可以收你进来做工!”
崇义号织坊、窑厂、染坊工资高、福利好,这是满临安城人人都知道的。郑婷儿提出可以收入崇义号做工的条件,也算是十分优厚的了,听得面前这些盐帮的“盐狗子”们无不心动。
可是未待盐帮帮众鼓舞
起士气,前头玉卿手下的弟兄已然压到了只有步的距离之上。
还好这次这群从山上下来的人马负了“请”贵人同行的任务,动气手来更加客气,除了招架盐帮帮众随意挥舞过来的棍棒以外,几乎就不再动用手里的刀剑,只是用严密的阵型、齐整的步伐向敌军冲击突破罢了。
然而就是这种似乎毫无威胁性的攻击,却仍旧让盐帮帮众毫无还手之力,若有似无的战线节节后退,几乎就要退到苏知鱼的跟前了。
妹妹苏南雁见势不妙,赶忙询问道:“哥哥,这样子下去不是办法,是时候我出手,将对头阵型打散,然后哥哥率弟兄们掩杀过去,或许还有获胜的机会。”
苏知鱼蹙眉答道:“对面阵型齐整,恐怕一个人单枪匹马难以急迫。更何况那个叫玉卿的女子武功高强,绝不会坐视妹妹的行动……”
“那……那怎么办?总不能束手就擒吧?”苏南雁脸上露出了自从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无奈表情。
眼看敌军就要杀到跟前,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粗鲁的暴雷声音:“呔,哪个敢在这里行凶?爷爷我带人来了!”
众人偏头望去,居然是黄有功领着十号人马匆匆赶来。
再看他领着的这些人,身上也都穿着杂七杂八的衣服,跑动起来全无章法队列,显然也是一支临时拉扯起来的“杂牌军”——更何况他们手里拿的,也不是什么精锐标准的武器,全是些撬棒、扁担、搅棍之类玩意儿。
幸好这些人脚步还不算慢,眨眼间便已跑近了,柴念云这才看了个清楚:原来这帮人,就是崇义公府家里的下人,现在正在“崇义号”名下的工坊里做工,想必是让听了柴念云命令的黄有功临时从各个工坊里拉过来帮忙的。
按说从崇义公府里出去做工的青壮年,拢共有五十二人,
一声令下都该过来帮忙,可其中有不少正帮着搬运采购材料、产品等物件,正好不在工坊里头。因此黄有功跑了一圈,只拉来了三十八人的队伍。
柴念云叫黄有功去拉人的时候,以为弟弟不过是被几个小流氓欺负罢了,齐齐整整拉过来三十多人——不说是真的动手打,就是吓也也能把那几个想像之中的“小流氓”给吓跑了。
可眼下的情况却是为之一变,柴念云没料到弟弟居然招惹到了这么厉害的对手——就连盐帮这么百十来号人,都被打得没有半点脾气,那区区不到四十个从没受过军事训练的崇义公府的下人,又能有什么用呢?
因此柴念云虽然没让这些平日再熟悉不过的家伙撤退,倒也没想让他们发挥多少作用,只嗔道:“怎么来得那么晚?还不帮忙抵挡一下前面的对头?”
黄有功手里提溜着一根从一辆半坏的马车上拆下来的轮轴,迈开大步就走到了眼看就要溃散的队伍前列,挥舞着打退了两个人,抽空问道:“大奶奶,我家老爷呢?”
柴念云见黄有功打架还算得力,心中一喜,便答道:“还被前面那个玉卿捏着呢!”
“啊?还有这等事?老少爷们,快跟老子去救咱爵爷啊!”黄有功大吼一声。
这群崇义公府的家人们不知道玉卿手下弟兄的能耐,只知道是主子柴安风被挟持住了,不由分说便仗着手里的粗陋家伙们向前猛攻过去。
可刚一个照面,这群人就知道了厉害——自己满怀怒气的攻打,就算是惊涛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