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诉你老娘,让你老娘怎么揍你!”
黄有功吓了一跳,二话不说抄起棍子就往相府大门死命地砸,真真砸得惊天动地、热闹非凡。别说,史弥远营造这座相府时候,还真舍得下本钱,光这扇门就修得异常沉重结实,任凭黄有功再怎么玩了命地砸,这扇朱红色的木门就是纹丝不动。
柴安风顿时后悔起来:我来的时候,干嘛不带着苏南雁呢?要是有她在,光凭着她的轻功,就能飞檐走壁地越过院墙,从相府里面把门给开了,何至于现在自己在外头干着急!
柴安风在这里着急,相府门前排队等着召见的一众官员却是看得兴起。
其中颇有几个文武官员,是认得柴安风的,多少也听说这位太后和皇帝面前炙手可热的新贵同史老相国有些恩怨,又见他方才大闹一场,料想今天是绝
对见不着史弥远了,光这场戏能够顺利收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换个角度来看,这场戏还真是精彩!
一个柴家的公爵老爷,带着一个手下,把权倾朝野的宰相的门人给打了;打了还不算,还在这里砸门!
厉害,厉害了!
这些饱读诗书的文官们,恁是想破了头,想遍了《四书五经》、想遍了《一十九史》、想遍了《资治通鉴》、想遍了稗官野史、笔记小说,都想不起这数千年历史上有过这样精彩的一幕。
这一幕,可谓精彩之至、新奇之至,自打三皇五帝到如今都从没上演过,在场的官员可谓是大饱眼福了。就连那个长相凶恶的汉子,操着跟铁棍子一阵猛打的样子,就比戏台上那些戏子装腔作势的模样有劲多了,大概关老爷当年过五关、斩六将的英姿,大抵也不过如此了吧……
官员们看得起劲,黄有功也是砸得起劲,忽然一棍子打得巧,正砸在木门上一颗铜钉之上。这铜钉吃不住力,顿时从门上崩了出来,直飞出去好远,一直落在地上,还是余力未消继续往远处弹跳,直跳出去丈远,这才在青石地板上停住,犹自滴溜溜转个不停。
官员们见黄有功一顿猛砸终于砸出了些成果,禁不住齐声叫起“好”来了。
“好!”
“漂亮!”
“别停下!”
“继续砸啊!”
砸门,那也是个体力活,黄有功已砸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听这群官员起哄,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手里的铁棍往旁边一靠,喝道:“老子累了,你们想砸,棍子就在这里,你们自己砸!”
他们哪个有这样的胆子?刹那间又合上了嘴巴,就好像没听见黄有功洪钟似的声音。
这帮官员的样子,让柴安风一下子想起了鲁迅笔下描绘的麻木不仁的所谓“看客”,心中顿时无名火起,狞着脸骂道:“你们,你们都看够了吧!老子是崇义公柴安风,你们想笑,就笑吧!”
在场的大小官员少说也有四五十个,竟没
一个敢答话的,更没一个敢发声嗤笑的。
柴安风灵机一动,心想:老子今天过来不就是想让史弥远命令朝廷的言官闭嘴的吗?如今相府门外一定也有不少御史言官之类的官员,干脆来他个弯道超车、釜底抽薪、逆水行舟、文体两开花,直接将这些言官驳倒了,那也就不用去找史弥远了!
好么,老子辛辛苦苦穿越到南宋来,那是来享福的,可事情确实一桩接着一桩、一样接着一样,现在倒好,还得来上一出“舌战群儒”!
柴安风咬紧了牙、运足了气,大喊一声:“嘿!尔等都给本爵爷听好了!”
一众官员本就集中着注意力看着柴安风和黄得功正在上演的这出好戏,再加上柴安风喊得大声,无不注目而来,竖起耳朵想要听听这位素来惹是生非都闯出了名号的崇义公柴爵爷,到底有什么话要当着大庭广众那么许多文武官员讲。
见自己一句话就吸引了那么多人的目光,柴安风禁不住有了几分得意,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诸位都是聪明人,知道我柴安风今天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我也不卖关子了,本爵爷今天就是来找史弥远老相国,求他不要为难孟宗政老将军的。本爵爷是个闲散勋贵,消息一向就不十分灵通,到今天一早,才知道孟老将军不知得罪那些大人,被人参劾了无数道奏章,现在都堆在皇上的龙书案上呢!”
柴安风扫视了众人一眼:“在场的诸位大人之中,怕是也有几个写了弹劾的奏章的吧?有没有?有没有?有的话,不妨敢做刚当,举起手来让我柴安风瞧瞧!”
谁敢举手?
官员们无不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就是没一个举手承认的。
柴安风轻轻冷笑了一声,又道:“不举手不要紧,写了奏章的必然署了名,署了名的自然也就查得出事主!”
此言一出,颇有几个官员心中一动,略有些许害怕,可一想到自己是史弥远的门人,又觉得有了坚固的靠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