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傻的,看到鸽子飞来飞去的,先不去查明是不是真的传递了信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鸽子射下来,那鸽子携带的信息,也就被对头截获了。
第三是传送的信息有限。一只鸽子才几两肉,能携带的也就一两张小纸条罢了,字条上写满了字也就最多写上一二百字而已,能把一件事情说清楚就不容易了,就跟后世的电报差不多。
因此,飞鸽传书的局限性颇大,只能传递一些无关紧要的非机密信息而已。不过鸽子飞行速度快、传递信息快的优势也是不容忽视的。
而这种特点,却十分适合盐帮。
盐帮以贩卖私盐作为老本行,做的是刀头舔血的勾当,多卖一斤盐、少卖一斤盐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只有逃脱官府的追捕那才是攸关生死的大事。因此盐帮里面养了不少鸽子,就是用来通报官府动向的。而官府的动向官府自己自然明白,截获了以后也最多知道盐帮早有准备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鸽子的传信的稳定性,那只要一次性多放几只鸽子便也罢了,反正总有一两只能够飞到目标点,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后来盐帮逐步被柴安风改造为从事正当生意的“崇义号”镖局,但私盐买卖还在做,鸽子也养了一些,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鸽子飞得再快,也需要时间。
青龙港距离泉州几乎有两千里路,健壮的信鸽一个时辰大约能飞三百里地。从青龙港到泉州港打一个来回,再加上调查价格、抄写字条的时间,怎么着也得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
为了确保消息准确送达,青龙港的苏南雁一共派出了十只信鸽,泉州那边接到消息之后,也同样放了十只鸽子传递回信,最后到达青龙港的只有三只。而三只里面,只有两只带回了字条,另外一只携带的字条则不知在何时何地遗失了。
再将这两只信鸽绑在脚上的字条取下,两相对比,除了字迹略有不同之外,所抄写的信息一字不差,可以说是十分可靠了。
再看其中的细节,柴安风等
人则是吓了一跳。
柴安风、郑婷儿到现在才知道,从青龙港批发的绸缎、瓷器、纸张等产品,在泉州港分销的价格,居然要比原价高出一倍有余,就算加上海运的成本和风险,那也少说有一半的利润,也难怪这样“化整为零”的商业模式能够存在且壮大了。
看到这样的报告,柴安风哑然失笑:“嘿……我们这也太傻了,做什么还要费劲建设经营什么港口码头?干脆把我们自家生产出的东西送到泉州去卖不就得了?自己做自己的倒爷,还能多赚点钱,而且赚得轻轻松松,岂不美哉?”
这话说得虽然并非全无道理,可柴安风自己都知道是在说气话,并没有甚实际意义。
却听姐姐柴念云道:“既然咱们家的东西那么受欢迎,不如我们稍微降低一些售价,那些商人就都跑到我们这里来了,不好吗……”
话刚说了一半,柴念云就知道自己出了个馊主意——一来现在崇义号的商品处于供少于求的情况,属于是有钱买不到,根本不用降价来吸引客人;二来崇义号的生产,是柴家的核心利益,甚至要高于海港的经营,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宁可把港口关了也是不会自降身价的。
说错了话的柴念云脸上一阵羞红,赶紧闭上了嘴巴不说话。
还是做惯了生意的郑婷儿懂得给姐姐面子,笑道:“姐姐的话道理原也不错,只是做法有些偏了。我看么,也不必降低售价,只要提高产量,不就能把那些原本买不到咱家货物的商人吸引过来了吗?”
“对!好主意!大夫人果然是商场上的老手,这一招推波助澜之计,可谓直插浦家要害了。”耶律楚材赞道。
柴安风也是深以为然。
受到了后世经济政策的影响,其实柴安风对于崇义号生产力始终是保持一定控制的,不能让世面上的产品泛滥从而影响售价和逼格。然而市场却逐步培养、扩大和拓展起来,商品的产量也确实到了应该逐步提升的时候了,否则这部分市场的空白,就会被其他商号的产品所填补。
想了又想,柴安风终于下定决心:“好,大家的主意都很好,那我们就干脆,干脆办他一个‘展销会’!让全天下的商人,都瞧瞧我们崇义号的实力!”
“展销会?”
“展销会是个什么会?”柴念云不解道。
柴安风狡黠地一笑:“老姐这就不明白了吧?没关系,你听我安排,保证给你个惊喜!
”
于是柴安风一条条部署下去:
展销会的地点,就选在青龙港和青龙镇之间的空白区域,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些地方也没有庄稼可种,索性出点银子从农民手里租用下来。不过这事属于华亭县地方管辖,柴安风要亲自跑去县里同县令宋慈打声招呼。
展销会的会场只是临时搭建、临时使用而已,用不着什么砖瓦房子,只要打起帐篷,做到不漏风、不渗水便也罢了。这就有点像草原上的蒙古包了,正好是耶律楚材擅长的领域。因此就将展会的布置全都交给耶律楚材办理,他所要用到的人力、物力,别人要尽量配合。
现在青龙镇、青龙港的库房里还存着不少陈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