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壬宗某处。
热浪翻滚,热气灼人,其间一个黑衣男子负手而立,气势凛然,仿佛那令人恐怖的热度不过一个小火炉。
“确定是她吗?”他面向虚空问道。
“不确定”,一道缓慢而浑厚的声音仿佛从地心传来,带着亘古的厚重,传遍四面八方。
“……”
“但她选了我们,这何尝不是一种佐证呢?”
黑衣男子沉默片刻,随后拿出一枚表面十分光滑的石头,道:“可她靠近时,天命石没有反应。”
这话一出,两方都沉默下来。
良久之后,那道缓慢而浑厚的声音再次问:“西北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还能控制”,黑衣男子答。
“好,一切按计划进行。”
“相传极西北处有座山,名曰不周,可连接天地。”下课前十分钟,崔长老讲起了课外故事。
“不周山?那不是早就塌了吗?”江晚流想起曾经听过的神话故事。
“确实如此,不周山倒下之后,天地灵气发生了变化,万物生灵的发展越来越缓慢,有的甚至断了灵根。”
“这么说,以前人人都能修炼?”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这都是传闻罢了。”崔长老捋着胡子,并不深究,只当是在讲故事。
下课后,江晚流依旧是独自一人回宿舍。
这几天司无邪收敛了很多,她悠闲得很。红莲长老几次来找,她趁机跟她学了引气入体,如今炼气一层,也算是踏入修仙之道了。
三天后,休息日。
江晚流刚准备下山,推开门,便见张生臭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人似的。
“真磨叽。”说着瞥她一眼,抬脚便走。
江晚流:???
不是,谁让他等了?
莫名其妙在人门口摆臭脸也就算了,偏偏还要指责一句……有病吧?
大早上的,
“真晦气!”
江晚流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地、小小声地啐了一句。
俩人都身着青黑道袍,一前一后地往外走。
“又在骂我?”张生背后跟长了眼睛一样,头也不回地说道:“走快点,跟个老王八似的,太阳下山了你都还在半山腰。”
江晚流炸毛了:“要你管?”
狗东西,竟然骂她老王八!
她是不敢跟他作对,可也不代表她是个没脾气的,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她张嘴就怼了回去:“真给你能的,同样都是下山,人家去游玩,你急得像是去投胎,你咋……唔!唔!”
江晚流话没说完,一道黄符突然贴到了额头上,随即整个人都被定住了,嘴巴就跟被粘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她气得更狠了。
竟然把她闭麦了,死黑子,有种跟老娘对线!
“唔唔!!”
张生回过头来,戏谑地上下打量她,可惜江晚流看不到,不然真想给他一拳。
江晚流感觉他走过来了,靠得越来越近。就在她疯狂问候他全家的时候,忽觉脖颈一紧——
她被人提着衣领拎起来了。
靠!
张生拎着江晚流,脚步如飞,翻山越岭。也不管旁边是树枝还是碎石,只要能过他就冲,江晚流跟个麻袋似的在他身后飘。
狗东西!她迟早给他个教训。
晌午之后,俩人终于来到山下镇上。
张生揭下了江晚流头上的黄符,此时江晚流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
跑一路下山,明明出力的是张生,然而累的却是她。就跟坐火车一样,明明车在跑,然而累的却是人。
看到江晚流跟累瘫了一样靠在路边醒神,他就忍不住又刺了一句:“呵,废物。”
江晚流懒得再理他:风水轮流转,莫欺少年穷,等着吧你。
镇上果然热闹,人来人往,吆喝不断。
“前面怎么那么多人?”江晚流终于恢复过来,此时她头发乱了,衣服也有些破了。但她不怎么在意,拍了拍衣服便跟着前往崔长老家。
来日方长,今天受的罪,定让这小子如数还回来。
眼看张生走远了,她快走两步跟上。前方围了一大群人,隐约听到有人叹息:“哎,真可怜,年纪轻轻的,说没就没了。”
“谁说不是呢,本来就是孤儿寡母两个,结果老娘还是个疯的,发起病来连自己亲儿子都认不出了。”
江晚流见张生走向人群中,心道这小子刻薄的皮下还藏着一颗乐善好施的心不成?
而人群中,中间空地上,一个年轻人倒在血泊中,半个身体被老妇人抱在怀里。
在他们旁边,一把染血的菜刀静静掉在地上。
年轻人已经不再动弹了,抱着他的老妇人神情恍惚。
忽然之间,她似是才发觉死了人的事实,苍老的脸上猛地爆发出惊惧无措和悲痛!
“儿啊!!”
张生突然猛冲进人群中!
不对劲。
江晚流停下脚步,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正在这时,人群中传来张生的暴喝声:“住手!”
“啊!”随即有人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