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赶紧打发走!”
太玄真人都说成这样了,这些人原本就是皇帝派来跟着明送暗查灾情的,目的达到,三推四送一番,拍拍屁股就走了个干净。
等人都走了个没影,张守静和太玄真人踏上了返回泰山宫的归途。
两人走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
“山脚下应该轮班的接引道人呢?我们回山了都快走到半山腰了怎么都没人?你没送信回去吗?”
太玄真人皱着眉头。
“咦?不是你送信回去的吗?你现在是掌教啊!”
“啊?”
两人面面相觑,对叹了一口气。
“这些小兔崽子,告诉他们对待信徒要像衣食父母那样的亲切,结果我们才走几天,这光荣传统就忘了……”
太玄真人和张守静一步步踏上台阶,隐约已经可见泰山宫巍峨的屋脊,心中忍不住狂喜。
“弟子们,为师回来啦!”
“徒子徒孙们!师叔祖我回来啦!”
中气十足的长啸声后,泰山宫里终于有了动静。
不是一人,而是一群。
“啊啊啊啊啊啊掌教回来啦!”
“天啊,太玄真人总算回来了!”
“师父救我们呜呜呜呜……”
太玄真人和张守静心中欢喜,满带着笑容向前奔去,只是还没奔了几步,两人就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等等等等,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泰山宫屋脊上的镇兽呢?”
“小师叔,我眼睛是不是花了?那一群叫花子是什么人?!”
“师父!”
“师叔祖!!!!!”
一个时辰后,泰山宫正殿。
满脸梦游表情的太玄真人坐在一片狼藉的三清殿之中,脚下躺着“玉体横陈”的老君,身后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滚到那里的青牛,整个人看起来恍恍惚惚。
张守静也是差不多如此,他极目望去,原本鼎盛时期足足有上千人的泰山宫如今只有三四百人,还有一部分是杂道,就是那些做杂役的火头道士。
“怎么会这样?我们在宫中的赏赐每年都托人送回来,为何你们过的这般潦倒?”
张守静不敢置信地望着众人。
“地动怎么对泰山宫伤害这么大?”
太玄真人的师父已逝,如今在太玄真人不在时掌教的是他的两位师叔,张守静的师兄们。
两位老道听到张守静问话,满脸羞愧地回答:“年初地动,山上滚石滑落,毁了不少房舍,山下百姓求助观中,我们就送了些财帛粮食下去……”
“这是好事,我们平日受百姓供奉,灾祸时也援助一二,乃是道义。”张守静沉稳地点了点头。
太玄真人抬头望向三清殿的屋顶,顶上破了一个窟窿,应该是被什么砸破的。除此之外,三清殿内桌椅毁的差不多了,能做的唯有掌教的铁木椅,再看殿中一各个弟子,许多脸上都有伤痕,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是不是起了内讧?”
太玄真人幽幽叹气。
两个老道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源清,你平时伶牙俐齿,你来说!”
太玄真人指出一个眉清目秀的美少年。
那叫张源清的少年应声出列,只是眼角嘴角有伤,一说话忍不住嘶嘶喘气。
“泰山地动之时,我们正在师叔祖的带领下做早课,突然钟鼓自鸣有声,惊动了所有人。有经历过地动的弟子高声喊地动了,我们便跑到三清殿外的空地上,逃过了一劫。只是老君像在地动的时候倒了,配天门榻毁,城垣房舍皆有破坏,后来陆陆续续又有地动,我们便不敢入室休息,只能在空地上将就……”
太玄真人听的烦躁,一声厉喝:“说重点!”
“是!”
张源清吓得一抖。
“然后两位师叔祖就派人伐木头、修房子,后面的库房被震塌了,我们又开始搬库中的东西到安全的地方去,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没几天,山下就有百姓来借粮借钱,说是房屋尽毁,衣食无着,希望将以前供奉的符水钱拿回去。”
“因为上山的百姓有不少是平日里就认识的,又实在是可怜,两位师叔祖就命弟子们送了一些下山。可就从那日起,每天连绵不绝地有人上山,有些是认识的,有些是根本没见过的‘百姓’……”
“我们山上的余粮原本就不多,您从京中送回来的财物都是按季领取,还没换成粮食和布匹,我们帮了几次后就捉襟见肘,师叔祖见不能固本了,就命令弟子们关闭山门。可是没用,到了晚上,还有翻山来的人,借不到,就偷……”
“失窃了几次后,我们发现观中也有弟子监守自盗,师叔祖们发现情况不妙,准备将东西转走,不小心走漏了风声,结果……”
“结果不肖弟子勾结了外人,借不到就偷,偷不到就抢,是不是?”
太玄真人的目光从所有弟子的身上扫过,见几乎人人带伤,留下来的人又不足三成,心中便已经了然。
张守静似乎完全不能接受一般张大了嘴巴。
“你是说,山上的弟子跟着那些暴民一起抢了东西,然后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