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我提议,嗯,嗯,我只是提议啊,这会长有了,怎么也得有位副会长吧,我看这副会长之位就由‘德胜行’的高东家来坐吧。”
李大人虽然被皇上在圣旨里严词申斥,当着众人的面很是丢人,但他想尽力把颜面找回来,再有也是对高尚有个好的交待。但他不敢如从前一样飞扬跋扈,他要改变一下口气,让大家挑不出什么毛病,毕竟圣旨里明白告诉他不可再掺和商会里面的事。
而台下的众人也并没有任何人跳出来反对李大人的提议,因为李大人还是此地的父母官,是他们心目中的“土皇帝”,谁也犯不着招惹他,日后给自己带来烦恼和晦气,所以这高尚成为这商会副会长的提议,就在大家的默不做声中顺利通过了。
“李大人,是不是您忘了一件事情,本应该是先急着去办的?”纯如在台下走向台前来说。
“你和本大人说话能不能客气点,不要因为皇上给你下了表彰的圣旨,就要得意忘形,忘了自己是谁?就是你那七品‘诰命夫人’也是有俸禄而无职权的,日后有事情犯到本大人手里,照样让你有好果子吃。”李大人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恼火,对纯如恶狠狠地说。
“大人,我是既没有得意,也没有忘形,要说有,也是大人硬生生给我扣上的帽子。我只是在好意提醒大人您不要抗旨不遵,那可是死罪!”纯如淡淡地说。
“我抗旨不遵?什么时候我抗旨了?”李大人也有些莫名其妙。
“对啊,皇上的圣旨里写的明明白白的,等您接了圣旨,应该是立即放人的,可这都快过了有半个时辰了,您还没去放,这不是在抗旨吗?”
听着纯如的话,台下的众人有的在点头,表示同意纯如的说法。
“是啊,确实该把人家放了啊!”
有的也在轻轻的摇头,表示对李大人的做法不理解,窃窃私语,“朝廷的命官,难道把朝廷的规矩都给忘了?”
“唉,该去干的不干,不该干的,扯淡没
够!”
李大人听了纯如的话,就是恨得牙根痒痒,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只好讪讪地下了台,进了衙门公堂里面,去下令放人。确实,纯如说的话一点毛病也没有,只是,他刚才一心想要再找回自己的面子,他也要再给高尚在这里站一会擂台,为高尚摇旗呐喊上一阵子,所以把放人这一茬儿给忘了。说句实在的,接了圣旨,就急慌慌地去放人,也是打脸的事,毕竟,这人是自己抓来的,但现在却是属于无罪释放,自己还要亲手下令给人家放出去,想来很是让李大人窝火。
高尚见李大人走了,把自己撂在了这里,想想也是左右为难,不知进退。自己也一走了之,怕别人说是肚量小,耍小孩脾气,可要是不走呢,待在这里,看着纯如志得意满的样子,又是生气,又是憋屈,徒被人在这里指指点点,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耻笑。
“高东家,这些时日里,这上上下下的,你辛苦了!”纯如走过来和他笑呵呵地说,好像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高尚听着心里不是滋味,明显这纯如的话,是在挤兑自己,可也是没法挑明了去说明白,只是讪讪地点着头,说:“不辛苦,不辛苦。”
“我看大家也都累了,今天不如会就开到这吧,三日后,我们再商谈如何?”纯如说。
“好,好,那就照纯如会长的意思办。”高尚忙不迭地说。
高尚见纯如在向自己征求意见,这明显着是在众人面前胆怯,不敢有自己的主张,资历浅薄,畏惧我高尚的威望。是啊,纯如毕竟是一介女流之辈啊,胸无大志,善良、天真、浪漫,真是到了要拿主意的时候,是自己定不下来章程的,转过头来,不还是得找我高尚商量?这样想来,自己日后在这个商会里面,还是会有一番大作为的,到时候,我再折腾你个天翻地覆慨而慷,见机行事,取而代之,也自会是指日可待之事!
众人听是散了会,也一时间作鸟兽般散去。
只剩下纯如在衙门的大院子里,孤零零地等着自己的父亲和冰羽从牢里给被放出来。
纯如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心里是充满了唏嘘慨叹。
朝廷对自家下的圣旨,是和珅和大人那里如何在皇上面前给自家说好话而来?还是和大人给皇上奏禀商会之时,皇上忽然想起了那次蚕丝采购评议之事,龙心大悦临时起意而来?这些想来,现在还不得而知。但终归皇上还记得周家给他和太后的大寿里是做过贡献的,没有忘了周家贡献的微薄之力。虽然周家也是赚了朝廷的一点钱,自己也知道公爹周玉在评议之时,在后面也运作了人脉关系,但毕竟供给的生丝是品质上乘,交货及时,没有误了皇上的好事。
看来皇恩浩荡,只要忠心耿耿对待朝廷,肯给朝廷出力卖力,总是没有错的,哪怕是自己忘了的好事,哪怕只是自己做的微不足道的小事,朝廷也不会忘。
纯如一手握着“诰命夫人”的敕命金册,一手端着‘兰蕙扬芳’的钦赐匾额,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她也曾听自己的母亲陈氏,对自己说起过这“诰命夫人”之事,只是自己当时并没有十分的留意,因为感觉母亲也好,与自己也罢,都是